柳韵怡回想的功夫,安安已经拿了小盆出来了,沈修齐让安安拿着小盆站树旁边等着,他来摘樱桃。
这种樱桃,樱桃梗很短,几乎贴在树枝上生长,个头有大拇指肚那么大,不算紧凑的散布在整颗树的枝干上。
安安踮起脚尖,尽量摘挂在枝头的樱桃,枝头上长的樱桃受到的光照更多,汁水更丰沛,味道也更甜。
直到给小盆都装满了,沈修齐提醒装不下了,安安才意犹未尽的停手,安安觉得摘樱桃实在是一项很解压的事情。
摘好的樱桃直接用院里水井里现打的水洗,井水天然恒温,夏季清凉,冬季温和,把樱桃放进打好的凉水里泡一会,等一会在把樱桃洗干净盛出来,即使没有冰,也有冰镇清凉的口感。
殷红的樱桃,芊芊玉指,拿起一颗送入口中,甜滋滋的汁水在嘴中爆开,夏天的甜蜜美好,在这一刻体现的淋漓尽致。
几人在院里享受着微风和樱桃,时间渐进中午。
“我们出去吃个饭就去冯家吧!看看冯邕这个新郎官是不是乐的找不到北了!”
柳韵怡把盘子里最后一颗樱桃吃完,就着井水洗干净了手,叫安安两人出发。
“走吧,姐姐等我会,我去拿给亦文兄准备的新婚贺礼!”
“嗯。”
安安回房间,抱着一个紫檀木盒子出来。
“好漂亮的盒子!等我成亲的时候,送我的贺礼可得比这还好哦!”
“好好,我到时送姐姐一抬嫁妆!”
“哎呦,那感情好,我就等着了!”
柳韵怡揽过安安肩膀,携手上了马车,沈修齐在外边骑马。
今天参加的是正式宴请,男女还是分开前去的好。
沈修齐容貌姣好,今天为了参加宴席,特意打扮了一番,和安安穿着同色系的粉色长襦,上有精巧的绣样,阳光下,隐隐泛着磷光。头上用粉色碧玺的簪子把头发束起来,一身粉嫩颜色,相貌差一点都压不住,偏偏沈修齐肤色极白,一身娇嫩的眼色,不仅不显得滑稽,反而更衬得他如玉的脸庞越发俊俏。
如玉少年,脊背挺直的坐在骏马上,不知成了多少人的梦中情郎。
边城民风开放,一路上不少年轻的小媳妇和大娘把手头的帕子还有鲜花扔向沈修齐,沈修齐无奈,板着脸,在马上正襟危坐。原是想表达自己的不满让大家有所顾忌,谁知明明一副秀气的样子,板着脸故作生气的样子更有反差的禁欲感,抛过来的鲜花更多了。
柳韵怡和安安两人在马车里,乐不可支。
“安安,虽然没见过潘安,我们却也算有幸见识了一次掷果盈车了呢!”
安安和柳韵怡透过车窗看着沈修齐窘迫的样子,笑作一团。
终于到了冯家,路上没有其他人了,沈修齐才终于清净了些。
冯家所在的街巷,此时早就被红色的绸缎装饰的喜气洋洋,一进来巷子,地上就铺了红绸缎,冯家的小厮沿着街巷打扫着,确保等晚上新郎新娘路过这里时,地上没有一点灰尘。
前门路上都铺好了红毯,安安一行人把车马赶去后门,几个人先下来走着去冯家。
冯家在巷子最中间,距巷子头约有一里地的距离,几人慢慢的走着,路上在打扫的冯家下人基本都认识柳韵怡,纷纷停下手里的活计给柳韵怡问好。
“阿怡姐,这就是你说的一切从简嘛?“
安安发出疑问,这排场可一点看不出来有简单的迹象,这红绸都铺到大街上了,喜气在几里外就能看见,当年沈家哥哥在武宁的成亲排场也不及这一半。
“成亲是一个家族彰显实力的好机会,谁家不是挖空了心思准备喜宴!这京中的喜酒我也吃过,江南巨富的喜事我也有受邀参加过,各地各有风俗,却都是处处尽显主人品味和地域特色。
比如这京中达官贵人家的婚宴,讲究的是一个彰显底蕴,低调奢华,摆的物件基本都是有年头的东西。在京中不敢太张扬,又想让别人直到自家的实力,就从酒宴出席的人物和用品上花心思,谁家请的客人身份越尊贵,用的东西历史越久,最好是那过去的文人骚客赞美过的物件,让其他客人一见到可以引经据典,那就证明主人家有底蕴,文化厚重,不是那暴发户。
这江南之地呢,自古就是鱼米之乡,富庶异常,富商极多,却又碍于身份低微,很多东西不能用。但是那破天的富贵不能藏起来,有大把银钱却不能显摆出来被人知道,就犹如锦衣夜行。所以江南那边讨的就是一个精字,无论是这新娘行动间流光溢彩的变色礼服,还是精雕细琢的象牙床,甚至是酒席上的一双筷子,都要是那白象牙,刻上亭台楼宇,菜品更是不提,食不厌精,脍不厌细,说的就是江浙菜,比如一道芙蓉绣球豆腐,小小的豆腐,切上千万刀,放进水里就成为了一朵盛开的菊花,是江南精致菜品的典型代表。
至于咱们边城嘛,我最是喜欢。这里民风豪迈质朴,讲究的是排场,豪迈大气,谁家有喜事都要摆流水宴,请街坊邻居来吃席,讲究个独乐乐不如众乐乐。正常如冯知府这等人家,要摆三天的流水席,请全城百姓来吃喜酒,不必带礼物,吃完还有喜饼喜蛋拿。摆流水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