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家人一次次满怀希望,又一次次失望,本来这次也没报多大希望,谁知马车竟停在了自家帐篷面前。
然后自家女儿,从马车里跳了出来。
“阿珠!”
“姐姐!”
“爹,娘,弟弟!”
一家人相拥在一起,喜极而泣。
安安打量着眼前的姚珠一家人,从衣着上可以看出一家人生活确实清苦,都是麻布衣服,上边还有针脚细密的补丁,不过很是干净,洗的都有些发白了。
中年男子应就是姚琛,面色愁苦,年纪看面相也就三十岁四五左右,头发却是银色,额头中间有一道深深的皱纹,看起来面色严肃,不过长相是属于清秀的类型,姚珠应是随了父亲的长相。
汉珠可能因为常年生病又思念女儿,身量高挑却很瘦弱,肤色是常年不见阳光的苍白,眉宇间散发着淡淡的愁容。
姚岫和其他人比起来要强壮的多,才十岁的年纪,身高已经五尺有余,丹凤眼,肤色略黑,和姚珠描述的很像。
几人抱在一起哭了一会,姚琛率先从重逢的喜悦中反应过来,想要旁边站着的三人,还不知对方什么身份,拍了拍妻子和女儿,让她们不要过于失态。
姚珠从母亲怀里退出来,擦了擦眼泪。
“爹,娘,忘了给你们介绍,这是我的救命恩人,张小姐,沈公子,还有李姑娘,夏日!我这次能回家,多亏了张小姐帮忙!”
姚琛和汉珠听说对方是帮女儿回家的恩人,连忙换了态度,态度热络的邀请几人进屋休息,连刚刚还绷着脸看几人的姚岫也活泼了起来,殷勤的把自家房门的帘子打开,等几人进屋。
姚琛在这边和安安千恩万谢诉说不尽,姚珠犹豫再三,还是回车里把自己的女儿抱了出来。
见此情景,刚刚还欢天喜地的姚家人,陷入了沉寂。
大家都知道女儿抱着的孩子意味着什么,刚才只有女儿自己,几人还能选择性的欺骗一下自己,如今孩子都抱出来了,再不能自欺欺人了。
姚琛见女儿脸色闪过的难为情,上前接过孩子:“这是你孩子吧,和你长的很像!是个好的,走,先进屋,有什么话进屋再说!”
姚琛抱着孩子,让安安几人先进屋,然后等女儿和妻子也进屋后,才自己抱着孩子进屋,姚岫放下帐篷门帘,在帐篷外的炉子前引火烧热水准备给几人沏茶。
姚珠刚才一下车就看见了父亲银白色的头发,心中酸涩不已,定是因为自己的事,让父亲愁苦至此。但是父亲一直都是疼爱自己的,愿意接受这个身体里流着一半恶人的血的孩子。
李九和夏日站在屋外,并不打算进屋里。
安安几人进屋打量,帐篷确实很小,屋里人多,更显空间狭隘。但是屋里被收拾的很利索,没有一丝灰尘,空气中淡淡的中草药的味道,却不难闻,屋子中间的桌子上,还摆了一束带着露水的野花。
“几位恩人请坐,家里简陋,多有怠慢!”
姚珠给安安几人请到屋子正中间的桌子上,姚琛和汉珠也在椅子上坐着,姚珠坐在汉珠的身边地上铺着的毯子上。
家里只有四个凳子,没有多余的地方摆放更多的家具,家里用的东西,都是按家中的人数准备的。
不一会,姚岫提着装满热水的水壶从外边回来,又到柜子里拿出一包茶叶和四个干净的杯子,给几人都倒上水。
几人寒暄了一会,安安和沈修齐喝完了碗里的茶,知道姚琛和汉珠都有很多话想问姚珠。安安就借口想周边转转,和不用人带,和沈修齐出了房间,把空间留给她们一家人。
天色有些晚了,太阳西沉,火红的火烧云在大地线上绽放自己的光芒,安安和沈修齐并排走着,在红色的夕阳下欣赏着美丽的天际。
帐篷内,姚珠把自己这几年的经过,捡了些好的讲给家人听,但是姚琛和汉珠怎能不知道女儿是担心他们忧心,把自己的苦楚都隐藏了下来,只说了好的地方。
一个如花似玉的姑娘,遭遇了这些,偏偏自己又无能为力,是姚琛心里过不去的痛,当时被匈奴人送回家,一碗汤药灌下去才醒了过来,睁眼没看到女儿,又晕了过去,等在醒来,看着床边满脸担忧的妻子和儿子,姚琛在帐篷外三天三夜未合眼,水米未进,等姚琛终于愿意和妻子讲话回屋时,头发就已经全白了。
后天匈奴人怕姚琛去找姚珠,每三天都会派人来家里看看几人是否在家,又给姚岫喂了一种匈奴人特有的毒药,每个月都需要服用一次解药,要不然姚岫就会疼的满地打滚,痛不欲生。
女儿和儿子都是自己的孩子,哪个都舍不得。
姚岫觉得是自己连累了姐姐,有一次竟然想要自杀,觉得只要自己死了,爹娘就能安心去找姐姐。
还好被发现的及时,救了下来。
可能姚珠也知道爹娘不会放弃自己,怕他们做傻事,在取得孟非否信任后,写了一封信给家人,让他们好好的等着自己,自己在想办法,很快就能回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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