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在千里之外的张家。
安安和李九一早上从家里去酒坊,天空突然飘起了雪。
塞外的雪从不温柔,呼啸的北风夹杂着鹅毛大雪,转瞬间,安安的头发上就落满了雪。
“好大的雪啊!阿九,我们快些跑着去酒坊吧,这北风吹的脸疼!”
安安说完就带头跑了起来。
天地间都是苍茫的白色,一个火红色的身影,在雪中向前奔跑着,在地上留下一排脚印,又很快被大雪掩埋,太阳逐渐升起来,金色的光芒笼罩在雪白的大地上。
这个冬天,有人欢喜有人忧,无论好坏,时间依旧保持着自己的步调,悠悠的前行,不会为任何一个人放慢或是加快脚步,逝去的时光不会重来也不会停留,日子一直匆匆的向前走着。
春天如约而至。
塞北的春天与江南的婉约不同,已经三月末了,湖水才完全化开,岸边的几棵柳树,羞涩的吐出一点嫩芽。
这几天方家兄弟都在湖边钓鱼,养言要给安安抓到最大最肥美的开江鱼。
通往边城的路刚可以行走时,安安就收到了柳韵怡的来信。
一浮白在四海客栈还有佟楼都卖的很好,特别是佟楼,出入的都是各家公子、夫人、小姐,都比较喜欢轻柔一点的酒。
年前的两百坛酒,都没卖到春节,就被订购一空。
这次柳韵怡准备订购一千坛,另加酒坊其他品种的酒水各两百坛。不过此外也希望一浮白只卖给佟楼一家,她愿意再加一个点的价格,作为补偿。
这对酒坊来说实在是天大的好消息,柳韵怡提出的独家销售方案对酒坊来说也不算坏事,现在酒坊酿酒师傅主要还是靠苏铮一人,订单太多也产不出那么多的酒,所以可以同意只卖给佟楼。
“莫愁姐姐,谷雨姐姐,我们的金兰酒坊,如今算是成了,往后只会越来越好!我们现在要做的,就是做好每一批酒,除了边城,我们还要销往兰州、敦煌、长安、开封,乃至京城。
不过饭要一口一口吃,事要一步一步做。明天我要进城和阿怡姐姐谈一下具体的合作模式。而且春天到了,我们种地的事也得提上日程了。”
姐妹三人和刘善水聚在议事厅,对接下来要做的事展开规划讨论。
“这次要加大一浮白的产量,酒坊就需要更多的玉米。今年东家你家的玉米余量我计算了一下,除了预留今年要种的种子,再扣除今年酒坊酿酒要用的玉米,数量有些紧,得精打细算着用,一点都不能浪费。”
刘善水拿着账本,和三位东家汇报,三位东家负责拓展壮大业务,他得把好经济账,时时提醒几位,家中家底是否足够用。
要是一味扩大产能,资金跟不上,造成账上入不敷出,那酒坊的订单再多也没用,还可能会倒闭。
“此外,账上亏空已经有七百两银子了,都是张小姐个人拿的钱,这段时间我不建议再做任何扩大产量的事,需要有资金入账才可以。”
三位好姐妹,刚刚还在畅想酒坊做大做强的兴奋劲一下子被泼了冷水降了下来。
理想是丰满的,但是现实很骨感,没有资金来源,一味纯投入是不成的。
“明天刘管事你和我一起去边城,我们这次争取把和佟楼的酒水单子定下来,拿到定金,这样怎么也有一千两银子入账。”
刘善水点点头,三位东家哪里都好,就是对钱概念不大。除了谷雨姑娘还好些,其他两位完全不考虑成本,特别是张小姐,只要酒坊账上没钱了,就拿自己的私房钱补贴。
这样长久下去可不行,万一哪天张小姐自己私房钱花没了,酒坊不就无法运作了。刘善水觉得自己责任重大,必须得控制住成本和开支,保证酒坊账上有足够的资金,才能保证酒坊长久发展。
边城里。
柳韵怡最近的日子可不好过。
年前母亲的好友带儿子傅公子过来约柳夫人在城外寺庙相看。
自己和冯邕一起想了个办法,联系上了傅公子最宠爱的外室,在两家人面前来了一个偶遇。
当时两岁左右的软糯糯的白团子哑着声音哭着找爹,而一旁孩子母亲,娇弱的默默流泪抱着孩子要走,泪眼朦胧的看着负心人,露出受伤且坚强哦样子。
那个外室也是个厉害的,哭的梨花带雨,嘴上却说着体面的话,道自己一介浮萍,不敢奢求更多,惟愿傅郎觅得佳妇。
当时就勾起傅公子的怜惜爱护之情,竟不顾自家母亲铁青的脸色,违背答应过母亲的话,硬是当场给外室正了名,抬入府里成为正经妾室,孩子也成为傅家正经的孩子。
相看的日子闹了这么一场,柳夫人在急着嫁女儿也不可能同意这门亲事了。当时就阴沉着脸,连客套话都没和自己的好友说,带着柳韵怡回了家。
最近柳夫人和身边的于嬷嬷,把周边几个城的适龄男青年信息都搜罗了过来,甚至还有头房妻子早逝,成了鳏夫的。大有不把柳韵怡嫁出去,誓不罢休的架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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