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落抱拳一礼,随翟廖语走到一边。 翟廖语轻声说道:“王爷,属下问过朱智了,他们也是偶然见到山边有人行迹诡异,原想探个究竟,没想到不小心被人算计,让人擒到了山中洞府,好在营中将士没有折损。” “有异常?” 翟廖语点了点头,沉声说道:“王爷,朱智的武功胆识在牧天狼中也是翘楚之辈,不会这么容易被人算计,而这些人设下的圈套很是巧妙,依我看,不像山中这些异族能想出来的手段。” 李落点了点头,朱智向来谨慎多智,要不然李落也不会让他前锋开路。 这次竟然会被人无声无息的算计,本身就有些不太寻常,显然设伏的人才智还在朱智之上,只是没想到李落会从一条绝无可能的死路深入山腹,如果李落几人也和李欹枕一样从密道进山,此刻或许也成了阶下囚。 “好,朱智的事容后再议,他在哪里?” “混在大甘百姓当中,呵,藏头露尾,生怕被我们瞧出来。” “这倒不怎么奇怪,他既然知道咱们的来历,自然知道大甘的海捕公文,朝廷钦犯,如今命悬一线,不得不鱼目混珠。” “王爷打算怎么处置他?” 李落沉吟半晌,缓缓说道:“我有事要问他。” 翟廖语没有多问,在前引路,带着李落走到暗处几人身前停下,扬了扬下颚,示意几个垂首无语,看似寻常的大甘百姓就是李落要找的人。 李落看了几眼,这几个人安静的待在一处,默然无声,与一旁低声哭泣呻吟的大甘百姓几乎没有分别,如果不是翟廖语眼力过人,只怕就让他们给蒙混过去了。 李落望着其中一人,和声唤道:“任前辈,借一步说话。” 几人先是安静的有些死寂,许久,其中一个男子缓缓抬起头看着李落,漠然回道:“王爷是杀是剐,任某悉听尊便。”正是名动大甘的鼠王任远衫。 李落淡然一笑道:“任前辈既然无惧生死,难道不能和我说上几句?” 任远衫摇摇晃晃的站起身来,盯着李落,漠然说道:“既然王爷有请,任某不敢不从,请王爷赐教。” 李落赞许的点了点头,不管这个盗墓高手艺业有什么不凡之处,但见这个时候还能站起身来,单凭这一点就知此人非是徒有虚名之辈。 “请任前辈移步。” “不敢当王爷前辈之称,王爷请带路。”任远衫冷傲看着李落,心中已存死念。 盗墓多年,不单是前朝古墓,就是大甘皇陵也盗掘过不少,这才惹得大理司发下海捕公文,悬赏近万两银子缉拿任远衫,死活不论,如今偏偏落在定天王手中,怎会还有生机。 李落走到远处一块山石侧旁停了下来,任远衫缓步跟了过来,此刻心中着实有些懊恼,倘若不是早先受了暗算,内息时断时续,难以久持,逼不得已留在这里。 原本任远衫还想趁夜色悄悄溜走,可惜一出山腹,这几个朝廷鹰犬竟然这么难对付,把守四处,一旦有什么轻举妄动,恐怕多半会被翟廖语几人当场格杀。 就算这样不显山露水的藏身人群中,还是被翟廖语认出来,七指擒纵,果然是一只老狐狸。 李落看着任远衫,任远衫索性不再思虑过多,冷漠回望。看到李落的模样,任远衫心中多少有些惊诧,李落年纪不大,就有这样的心境,处乱不惊,劫后余生不见丝毫慌乱,盛名之下无虚士,这些年李落声名远扬,看起来并不是空穴来风。 “任前辈是如何失手的?”李落并没有有意挫任远衫的锐气,率先打破僵局道。 “哼,终日打雀反被雀啄了眼,技不如人而已,不说也罢。”任远衫冷声说道,透着一股自暴自弃的磊落。 李落淡然一笑,直言问道:“任前辈是在他们之前被擒,还是在他们之后被擒?”话中所指正是李欹枕一行。 任远衫脸色微微一变,闷哼一声道:“任某落魄,生死在王爷一念之间,不过王爷若还想在任某临死前羞辱我,这等做法不觉得有失身份么?” “任前辈多虑了,我无意要羞辱你。” “难道不是?”任远衫冷笑一声,抬眼望去,李落神色安静宁和,半点没有讥讽嘲弄的意思。任远衫心中一冷,收敛起脸上的异色,看着李落,良久才缓缓应道:“任某被擒早些。” “那就是说任前辈要早一步进到山腹中了,刚才我和异族首领的交谈想来任前辈都记在心里,不知道任前辈作何感想?” “王爷这么说是什么意思?任某愚钝,不如请王爷说明白些。”任远衫警惕的看着李落,眼珠微转,猜测李落话中之意。 李落微微一笑,索性解开任远衫心中的怀疑,一指脚边的大石,示意任远衫坐下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