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府大人听到他们这话,短暂地皱了皱眉头。
不过他并没有说话,这些下属他已经相处多年,自然知道这些人的小心思。
但是在他看来,这也是有上进心的表现,若是见着别人管得好都无动于衷,那他才该担心了。
因此,他并没有说话,而是开始品尝起冉县令再次送过来的翠芽。
嗯,不错,确实是好茶,要是真的能让定州府内大半地方都种上,那还愁他的政绩不好,来日进京述职被上司刁难?
“是啊,冉大人,你可要帮帮我们,我们治下的百姓也在忍受贫困之苦,要是他们有了出路,那我一定让他们都感念你的帮助。”
见知府大人不发话,下面的县令就知道,即便他再护着冉县令,但是事关一府的生计,知府大人还是站在他们这一边的。
“各位大人,实不相瞒,非是我不愿意让诸位种茶树,而是我曾经问过那些种茶师傅。
他们说那茶叶历来都是喜热怕冷,而且喜欢雨水多的地方。
就连麻河县,我当初也是抱着放手一搏的心态,要不是朝廷赏赐的银子,我也不敢赌上一赌。
麻河是整个定州府的最南边,也是相对暖和一点的地方,所以我更担心这茶树到了别的县能不能成活。
若是不能,让各位大人白费了功夫,害得百姓遭受损失,那岂不是我的罪过?
所以不是我不愿意教授诸位种茶的经验,实在是怕存活不了。
不过我们曾在麻河发现了一种茶树,那是生长在山上的,更加耐寒耐旱。
不过那个茶叶的价格就没有麻河翠芽来得贵。”
冉老爹真心实意地将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这都是他的真心话。
谁知道那些人并不买账,他们认为这是冉大人的推辞之言,其实就是害怕他们也种了,影响麻河的生意。
“冉大人何必说得这么肯定,你又没有将那茶树种到我们县的地界,怎知活不了?
你说的那种茶树我们本地也有,不过根本卖不上价,难不成冉大人以为我们好忽悠?”
有人率先发难,觉得冉县令就是故意的。
“就是,想用不值钱的茶叶打发我们,冉大人,我们可不是三岁小孩,谁都听得懂你这言外之意。”
“哼,冉大人这是得了朝廷的赏赐,硬气了,不把咱们这些小小县令看在眼里了,不帮就不帮,何必把话说绝呢?”
“是啊,我们是真心求教,可不是来受冉大人你的羞辱的。”
一个个横加指责,都在怨怪冉老爹不尽心。
“大家都冷静冷静,冉县令这话确实有道理,需知那橘生淮南为橘,橘生淮北为枳的道理。
你们也莫要强求,若是想试,大可以找冉县令每人拿个几棵去试种嘛。”
眼看这些人已经开始指责起冉县令来,知府大人忙从中劝阻。
“大人,不是我们心急,实在是我们也想让治下的百姓更好。”
“你们的想法我都明白,不过也不能强人所难不是。
冉县令,你觉得我这想法怎么样?”
“大人,你说的方法自然好,若是当地能种出来,下官一定义不容辞地帮忙。”
冉老爹自然不会拒绝,这些人都这么说了,他要是再拒绝,只怕真要被这些人讨伐了。
“不过,下官在管理治下百姓之余,也对定州府各县的一些情况有所耳闻。
其实下官认为,更加因地制宜的方法才是让各县施展自己所长的最好办法。”
“哦,因地制宜,这个词倒是很新鲜,难为冉县令能想到这个词来形容,不如你也来说说自己的看法?”
这个词其实是冉老爹从青竹那听来的,这会儿活学活用罢了。
“比如童大人所在的县,听说都是沃野,每年的粮食都要收不少,这粮食可是所有人都需要的。
只要能将粮食运到边关,那边的胡人定然需要,而且咱们这比起更南方的地方来说,还有地理位置的优势。
再比如,马大人所在的县,听说就有不少种棉花的,这棉衣,可是人人都要用的,制成的棉布,那就更有用了。
还有那棉籽,还能用来榨油,虽听说吃多了不好,可是用来点灯也是极好的照明物。”
冉老爹噼里啪啦一顿说,将不少县的特产都给分析了一遍。
那些县令听了,竟然觉得,对啊,我怎么没想到呢,我自己也有优势啊!
“这在边关通商,若是由大人带头,咱们将东西都凑在一起运过去。
胡人一看,各色物品皆有,齐全,还能一次性交易大宗买卖,说不得还更加喜欢。
即便是胡人不需要的,不代表别的地方也不要,只要仔细打听,想来每一个产业都能发挥他的作用,给治下的百姓带来收获。”
冉老爹说完,心里还有些忐忑,他也不确定这些县令会不会听。
这次来府城,他和青竹以及冉从择等人都商量过,预计到本次的刁难。
所以众人推演了一番,又打听过这些县的情况。
好在他们当日做了准备,今天面对这样的场面,冉老爹也没有怯场。
“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