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卧槽!这座古城里居然埋着白王的遗骸?真的假的?”路明非难以置信地贴在窗户上,向下方的古城废墟看去。
“是真的,那只象龟在这件事上没骗你们。”一个声音从路明非身后幽幽响起,极其阴沉,简直像是从地狱里被吹出来的声音。
“鬼啊!”路明非被吓得一蹦三尺高,脑袋重重地撞在了迪里雅斯特号的钢铁舱壁上,撞得自己眼冒金星。
“哪会有鬼在8000米深海活动?是我啦,你的弟弟,你值得信赖的交易伙伴,你人生中最贴心的小棉袄啊。”穿着一身藏蓝色的和服和木屐白袜的路鸣泽坐在深潜器的操作台上。
“谁说没有,你还有白王的遗骸不都在这里活动吗!”路明非色厉内荏地嚷嚷。
“我可是恶魔啊,不是鬼。至于白王的遗骸,蛇岐八家都管它叫神的,你把人家叫鬼有点过分了。”路鸣泽从身后变出一个红彤彤的糖苹果,递给路明非,“喏,浅草寺的糖苹果,要来一口吗?”
“不用了。”路明非狐疑地打量突然出现的路鸣泽,“你不是说你到墨西哥休假去了吗,怎么又到日本来了,还有空去浅草寺?”
“我听说浅草寺的观音签很灵,所以在出发前特意转路到日本求個签。”路鸣泽将被路明非嫌弃了的糖苹果收回来咬了一口。
“观音菩萨居然没降个雷劈死你?!”
“没有哦,佛门讲究众生平等,听说我来求签,观音大士很热心的接待了我,阿弥陀佛!”路鸣泽双手合十,夹着糖苹果在手里道了声佛号。
“所以你求到了个什么签?我听说浅草寺凶签很多,观音大士的意思恐怕是给你个大凶克死你。”路明非嘟囔。
“观音大士给我的签文是改求云望外,枯木遇春开。”路鸣泽叼着糖苹果,从口袋里掏出了写着签文的和纸在路明非眼前晃了晃。
“枯木逢春,老树开花?你求姻缘吗?你恨嫁了?哪个女魔头这么不开眼会接受你。”
“只有恨嫁的人才会觉得别人和他一样恨嫁,哥哥。”路鸣泽暼了路明非一眼,“这个签的意思是过去的坏事和烦恼都会消失,好事将要发生,并不特别指向姻缘。”
什么样的事对这个小恶魔来说才算好事将近,路明非眼皮一跳,“我怎么感觉不太对劲。”
“哥哥,我求的是事业签啊。”路鸣泽将签纸叠起来收回口袋里,朝路明非一笑,“接下就要看这签灵不灵,我期待的好事会不会发生了。”
在路鸣泽话音落下的瞬间,只见深潜器外的海面传来巨响,鸟居之内一个巨大的黑影从废墟中浮了出来。
路明非再次像只愤怒的小鸟一样弹射而起,“卧槽卧槽,白王吗?白王苏醒了?!”
“哥哥你这样让我说什么好。白王白王,都白了,怎么也不能长成黑乎乎一团啊。那是你们要找的列宁号!你不会真忘了你们一开始的任务是来找沉船了吧?”路鸣泽含着糖苹果。
“那就是列宁号?”路明非看向了鸟居里的那个被厚厚的黑色贝类覆盖的巨大阴影。
“是啊是啊,那就是列宁号,只不过现在这个样子和你们在照片里看到的样子不太一样。我们可以凑近点看看。”路鸣泽从操作台上跳了下来,推开了迪里雅斯特号超过十厘米厚的密闭舱门,将路明非拽了出去。
路鸣泽拽着路明非,像两只旗鱼一样快速游过了迪里雅斯特号和鸟居之间的海水,在他们通过鸟居的瞬间,周围的景象突然变了,他们从漂浮在海水中落在了干燥的地面上,两人从头发到衣服都没湿。
“尼伯龙根?”路明非反应了过来,“鸟居就是门,门后是尼伯龙根,之前我和林枫师兄进诺顿的青铜城也是从旱魃的嘴进入之后,内外就不一样了。”
路鸣泽迈步向前,木屐踏在石板上发出咔哒咔哒的声音,“在日本传统神话里,鸟居是结界的象征,神官们相信一旦走过鸟居就进入了神的世界。这样的说法并非空穴来风,而是因为日本历史上真的存在过用鸟居分隔的结界,也就是这里,真正的高天原。”
真正的高天原里是晴天朗日,没有一丝海水,也没有出海以来无处不在的海风的咸味,他们两走在了曾经从迪里雅斯特号向下俯瞰时看到的高天原的石道之上。这条横跨整个高天原东西向的主道宽度堪比大型城市的双向六车道,两侧是水渠,水渠旁是高大如山的白银建筑,建筑上的青瓦在阳光下流光溢彩。
每个建筑翘起的飞檐上都挂着几百米长的铁链,铁链上则悬挂着路明非见过的那些铃铛,但它们此时并不是青锈色的,相反,它们金光灿灿,呈现出青铜在最初被打造出来时的样子。
一阵风从空中吹过,悬挂在锁链之上的万千铃铛在风中逐次摇动,仿佛海潮涌起又落下,浩瀚而古奥的声音在瞬间淹没了整个城市。
“真正的高天原原来是这个样子的。”路明非感觉自己好像看到了一个独立于尘世之外的僧侣,“不过前面那个东西是不是有点过于突兀了。”
“哎呀,可我们进来不就是来看它的吗?”路鸣泽一摊手。
在两人视野正前方,一个和平静安宁的高天原格格不入的东西出现了,那是个从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