鹤轩满脸愤怒的看着张恒,眼里的怒火似是要化为实质喷涌出来。
他自小在京城权贵人家长大,去过最贫贱的地界就是庄子附近的村庄。
村庄的房子都是用木头和砖瓦构建的,鹤轩觉得虽然看起来寒碜了些,好歹能住人。
他眼前的这是什么东西,隐约能看到几根木头和房顶的灰色瓦片,但墙壁全是黄褐色的土坯,看起来脏死了。
黄土坯里还掺杂着那些枯草茎秆,真是让鹤轩大开眼界。
世上竟然还有这样的房子,这里面能住人吗?不会到处都是虫子吧!
张恒不顾鹤轩的反抗拉着他过去,啪啪拍着院子破陋的木门。
鹤轩看着那门忍不住皱眉,木门上的缝隙大到能看清院子里的东西。
这门要来是做什么的,都不能修补一下吗?
“张伯在吗?我带孩子过来了,您开下门。”
这家院里有三间屋子一个小厨房,院子西侧还有草棚,东侧墙上留着一个门。
东侧墙外是用篱笆围起来的一块菜地,一般白日都是开着东侧的木门。
张家人可以随时去菜地浇菜,或者摘取新鲜蔬菜做饭。
村里的其他人家都隔得不远,走上十多步就是一户人家。
张恒他们的到来引起村人关注,那些坐在门口石头上唠嗑的村民好奇的打量他们。
低头窃窃私语的谈论着什么,似乎还想上前跟张恒说两句。
“哎!你是张家什么人?怎么这么面生?”
“远房亲戚,以后就熟了。”
屋里张老伯听闻张恒的拍门声和叫喊声后,立刻高兴的跑出来迎接。
小厨房里正在收拾午饭的张母闻声也出来了,她腰上围着一块黑乎乎的围裙,摊着双水湿粗糙的手。
看到院子外的来人后,立刻把沾有脏水的手在围裙上蹭干,热情的上前迎接。
被强拉硬拽进院子的鹤轩,看到这幕瞬间就不好了,晚饭都觉得吃不下了。
“张恒叔,我绝对不留在这里,我就算走也要走回去。”
“张伯,这是我跟您说的孩子,你叫他鹤轩就好。”
“我把他留在这里了,麻烦您这段时间照看他,不用对他特殊照顾。”
张恒没有理鹤轩崩溃的大叫,他把鹤轩推进去就带人走了。
鹤轩跟着他想跑出去,张恒把门关上了,他认真的对鹤轩说:
“您不如心平气和的在这好好待段时间,还记得夫人临行前对您说的话吗?”
“如果您连这都做不到,夫人会非常失望的。”
“鹤轩,不管你懂不懂母亲的苦心,你必须去做这件事,不然母亲再也不爱你了。”
鹤轩想到母亲郑重的神情,是从来没有过的严厉,他就蔫蔫的不说话了。
小手放开了木门把手,垂头丧气的站在这个陌生的地方,浑身透露着对张家的抗拒和讨厌。
张老伯和张母看着眼前粉雕玉琢的孩子,心里惊异万分,感觉孩子出身不简单。
看他通身的气势和眉眼的压迫感,令这对老夫妻深感不好应付。
想到他们应下的差事,张老伯率先笑着开口说:
“鹤轩儿是吧!快进去屋里坐,这么远过来你先休息会!”
他说的话带着浓重的乡村口音,鹤轩从来没觉得自己名字这么难听。
鹤轩儿?他们怎么敢叫的!
是了,母亲说自己来了这里,就要忘记自己原来的身份,把自己当成他们一份子。
鹤轩本想怒斥的话忍了下去,抬头这对老夫妻满脸沟壑皱纹的脸。
透露着经年的风霜和艰辛,显得倒是淳朴老实的样子,看起来也没那么反感。
他一直不懂为何平民百姓会那么丑,那么老,也许在这里能找到答案,希望自己这段时间不会变老变丑。
鹤轩还有孩子心性,刚才还不情不愿的留下来,很快就忘记了此事。
他开始转移注意力,嫌弃又好奇的东瞧西瞅,张母给他介绍着家里的情况。
“等会哥哥冬至和妹妹春妮就回来了,到时候你跟他们一起玩。”
鹤轩内心吐槽这么难听的名字,还想当他哥哥和妹妹,只配当他的小厮和丫头。
等张母带他看晚上住的屋子,简陋的真称得上家徒四壁,一个土炕和一套破旧的桌子。
踩在连土砖都没铺设的土地,鹤轩再也忍不住的拧眉说:
“我们三个人在这个炕睡吗?男女有别不懂吗?何况这上边的被子好脏!”
张母粗糙微红尴尬,确实有些委屈这个金贵的人,但是他家就这条件呀!
“妹妹春妮才五岁没关系的,我们家打算这两年攒钱扩盖翻新房子呢!”
“到时候就盖四个屋子,春妮和冬至一个住一个,现在只能挤着住了。”
“对了,你家人怕你住的不习惯,买了一床新被子放在柜子了。”
说着就打开屋里仅有的那个掉皮的木柜,拿出一床崭新红被套带小碎花的棉被。
鹤轩拧着的眉头跟打了死结似得,这是什么鬼被套,难看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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