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空妖门笼千层红光煞气喷泄而出,犹如一颗巨大血目瞪在空中,不时涌出团团咕涌沼浆射向地面,
落地滩滩黑浆拔出万千鬼煞,遍地无处不是,大大小小奇形怪状,唯一共同不过见人便食!
茫茫众生不过凡胎肉体,从未见过如此景象的冲击大过逃命的本性,呆滞站在原地的人一个个被一口咬掉头颅,或是撕扯成碎血溅满地。
脚是软的,跑不动的,眼睁睁看着自己被吃下去,再融成那万千鬼煞隐忍千万年的腹中餐!
人群中也不知是谁爆发出一句“跑啊!”,满街百姓才忽然还魂了般尖叫逃跑,却是如无头苍蝇四处逃串,撞栽,跑摔,无能为力抱着孩子蹲在地上的,推推搡搡脚底抹油的,
一时间偌大个秩序井然的益州城混乱不堪,惨叫声不断!
——“别墨迹!前面抱孩子的跑快点儿!”
——“娘!!!啊!!!”
——“幺儿!跟上啊!幺儿!!”
幼儿片刻便被人潮挤散。
当下益州城内术士虽多,碍于人众难下手,或许真如艾叶所说,都是群三脚猫的功夫自保都难。
四大法门逆向冲上街市,虽顾不得周全,至少尽得微薄之力。
萧鹤升策云立半空之上带太一宫鏖战截煞,低头时看又是数十只巨邪齐齐飞身落地。
四大法门未曾与巨邪交战不知其弱点,砍起来没完的东西又极其拖延时间,不战又伤害无穷!
焦灼之际忽地瞥见两道身影飞快冲来。
那速度断然非人能成。
萧鹤升挥拂尘搭在身上,将眉眼沉蹙急深紧张观望,见那两抹身影非但没有伤人,反倒如离弦之箭一扫而过,剑影轰然诛巨邪于无形!
白影再御风落高楼上,暗空中双双白发招摇醒目——
这身形可是太熟悉不过了。
惊讶之际,见艾叶似有察觉地转头微扬,嘴角仿佛在与他对视后卷出狷笑。
好一股寒意直穿头顶!
他不敢再看,惶惶收目挥法器“嘭”地金光大作,炸那满天落雨似的鬼煞鬼哭狼嚎!
“望舒,好生显眼啊。”艾叶眯眼笑道。
顾望舒无所谓答:“显就显,谁能奈我何。”
“要得就是你这般气魄嘛。”
艾叶满意点头,瞥眼间看脚底一名妇女发了疯似的反冲出人群,冲向路边孤零大哭孩童!
漆黑红目的厉鬼伸出利爪,艾叶眼皮一翻,随手挥了根冰锥从天而下,在母亲绝望尖叫声中直接击穿那厉鬼头颅,冷冰燃出蓝火,瞬间将厉鬼灼烧殆尽。
人母瘫在地上,连滚带爬把大哭的孩子捞进怀里。
“顾望舒,快谢谢我。”艾叶把人拉进一些,将头凑到跟前邀功。
“谢什么?”顾望舒眼不见,周遭混杂无数声响,听也听不清。
艾叶把嘴一瘪,闷闷不乐低头看那对母子抱头痛哭,磕头谢神的模样,愈发心烦。
果不其然,下一瞬从旁陌熙攘而来的人再将劫后余生的两人埋没其中,带身后大批邪祟闻人群奔涌而来。
“太乱了。”艾叶无奈道:
“山林鸟兽散,说的都是散,死心眼的凡人怎就只会往同一处跑?神仙都救不了。”
鬼煞往人聚群处涌,更易大肆杀戮,无路可逃。
顾望舒神色严肃,沉默许久,将气沉得深,似在侯什么时机。
果不其然片刻后——
军角在益州城十里高墙上悲音大起!
百余只牛角型弯长大角立满城墙,嗡鸣中是悲壮雄伟,燃城外驻扎边营三万军士热血!
军角洪声荡漾,命令般伫下满城慌乱百姓,甚时连鬼煞也惧怕如此正凌之音,痛苦鸣叫。
艾叶诧异转身,看城楼上鲜红描金的护字大纛纷纷竖起,玄甲兵士纷纷列阵登城,在这井然之中——
檀甲红缨,烈风中傲然挺立。
“来了?”顾望舒这才发问。
“是啊。”艾叶抻着头看了会儿:“还真有他的。”
“生为武魂。”顾望舒道。
艾叶沉目看小将浩气凛然端倪全城,半面额头顺鼻骨而下弯曲至唇上,竖贯半面佩着张赤铜面具。
面具相衬,无表情的脸上更显阴鸷森寒。
他是脱了胎换了骨,再或早就死了,死在冰原一场业火中。
如今一副行尸走肉,是以众生期冀铸起新魂,生灵迫切而生的魄,枯荣后重生。
冯汉广踏在荣辉下,军角四起,大纛烈烈。
置之死地而后生,为万民所至,成神之途。
眉宇间不沾凡色,抬眼时望血光妖门大放彤色,叠云绕成吸空之势,飞沙迷眼看风云间显出异动,
那黑云向中心扭曲吞压,随紫光闪闪聚成再一道暗门!
冯汉广似有暗笑,心知他定会来的。
狼头铜拐敲地声脆,他回身向一众将士,与城门后望不见边际的三万精兵。
“众将听令!家国有难,兵士首当其冲!而今天降灾异于我益州,我等虽凡胎肉体不足以抗,即便血肉之躯也要挡在百姓之前!”
那命令声有条不紊:“周协领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