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咿……的、嘚儿——”
冯汉广浑身一栗,木然瞪眼!
“爹……爹……”
三日后,车辇滚滚入了城。
韩霖一路半句话都不喊言,这实心眼的将士满心以为姚先生忽生痨疾是因自己一路照料不周,请罪的话在脑子里过了一千五百遍,悄然拉开木框车窗,偷看了眼裹在大氅里睡得安详的姚十三。
车辇中火盆旺,热气腾腾,再裹得严实定然生困。
韩霖寻思就算如此,也很难有人一觉从皇城睡到益州十几日不醒的吧?
哪怕偶得颠簸醒了,也是一声不吭怒容满面,没胃口似的简单吃上几口糕点后继续埋头睡,害得韩霖一路没少偷摸爬进去探人鼻息,那气息也是微弱难寻,生怕啥时候突然断了气。
眼看再行几许就要到了地方,韩霖只得再爬进车里极为小心地晃了晃睡得正香的姚十三衣摆,轻道:“先生,醒醒吗?咱们马上就到了……”
裹在大氅里像只小兽似的男人似睡非醒地出了口长气,微微动了动身子,却没睁得开眼,只相当迟缓地挪蹭起身,光这一个动作便做了半柱香之久。
“嗯……”
姚十三哼出声,再叹气依靠在长椅上,有气无力地随马车颠簸左右,软塌塌像个被抽了骨头的人,光凭这苍白气血再配他一身瘦骨,怎看都觉得已是病入膏肓。
韩霖看着害怕,只好接上:“先生,起不来就别勉强了,反正您不起来,情有可原的将军也不会怪罪——”
“……要他管。”
“啊?”
“……韩首领,茶凉了。”
冯汉广带人大步流星跑到府门前迎人的时候,正见姚十三端着手笼披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