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手,忐忑呢喃:“咬哪儿了。”
顾望舒用左手托着右臂撩起袖子,小臂上是那鬼狕首领第一击冲来时躲避不及,抬手一挡正塞进它嘴里。
血淋淋几个牙洞,着实不轻,看着就疼。
“看吧。离喉咙老远,死不了的。”
艾叶低头忍气,喘息却更加急促起来,直到无法自控,喉底恶狠狠嗷咽数声,片刻后忽然扯来顾望舒并未凝固还在流血的胳膊。
狠地一口对准那已经深可彻骨的牙印再咬了下去!
“啊!做什么!艾叶!!”
本已麻木成隐隐作痛的伤口再度受创,火辣辣的剧痛直钻头顶,心口带人紧得一缩,一个噙不住惊叫出来!
骂人的话到了嘴边,却看艾叶牙关打颤,生咽那呼之欲出的巨大妖气,定是精神不清醒。
硬是哽了声回去,结果只有血淌得更厉害,顺着胳膊一路沿手指滴在地上。
“我的……”艾叶哆嗦出声,抖成筛糠,从喉底憋出的语中夹恨,恶狠狠地一字一顿。
“我的人……不许咬,不许留别的痕迹、气味!是我的,我的东西,我养的……!”
顾望舒虽疼得皱眉,但难藏眼里露出严肃正色。
艾叶当下就是一张转瞬便要嚼烂撕碎吃了自己的脸,拼命遏制着捕猎本性和那疯狂的占有欲没下死口,连呼出鼻息都是烫的。
视线落在滴血的指尖,眼神繁复话不能言,低滚咆哮都成了愤号!
不得不忍痛挤出个温柔的笑,抬起伤臂想去安抚受惊的野兽,靠近脸颊的手满是血腥香甜,即将触上的前一瞬——
迷乱间爱。。欲成了食欲。
艾叶眼中晶蓝幽寒砭骨,犬齿嗑磨嘎吱作响,霍地张开大口!
顾望舒骇然阖眼。
“嗯呃……”
犬齿湿热磕在手臂,没有意料中重击钻心的闷疼,但背后发虚还是忍不住吭出声。
顾望舒惊愕睁眼,手臂上齿尖触感是上下颚在欲念与爱护中较劲的发颤,哪怕这妖只要再使上半分力——
便会轻易在那手臂刺出血珠。
却只在无声泪流中扶上顾望舒受伤的手臂,两腿一软,跪了下去。
又如饥似渴捧着手臂含上伤口,贪婪食蜜般舔舐着从血洞咕涌而出的鲜血。
原始,又充盈诱惑。
两人维持着如此动作许久,直到似有疗愈效用的兽舌舔止了血,艾叶才不舍仰头,与顾望舒沉默着对视。
口中残血映一圈通红。
“还疼吗。”他问。
“疼。”
“顾望舒,对不起……”
“不是你的错。”
“是我错,我又……咬你。”
“你已经努力了,艾叶。”顾望舒淡然道:“我不想逼你如此为难自己,倨傲狂妄也罢,凶戾嗜血也好,那是你,是你原本的模样。”
“是……”艾叶低头如犯错孩童哼言,“所以我讨厌这样……总是无心伤你……”
“我喜欢。”顾望舒冷静道。
艾叶猛一缩瞳,闪过惊慌难信!
“我喜欢的是你,便包括你身上一切自由桀骜、傲骨风华。我不要你为我折了傲骨,也不想要你这般小心翼翼步履维艰。咬我也好,伤我也罢,我现在在这儿,便是真心相伴,亦早已决意不会在意这些。”
他稍加停顿,再道:“我也信你,不会伤及我性命。”
“顾望舒……”
艾叶呢喃间埋脸哭得更厉害。
“起得来吗?”
“不……太能。我……腿软,顾望舒,你吓死我了,可真的吓死我了,真的……我真以为你掉下去了,我……”
顾望舒叹口气,瞥眼伤透骨的手臂,果断收到身后,单只用左手弯腰伸到艾叶瘫软跪地的后膝,再一沉气将艾叶整个端抱起来!
艾叶摇晃一惊,慌张失衡搂紧顾望舒脖子,眼泪顿时憋了回去,诧异磕巴道:“还哪来、哪来这么大力气!”
“是你自负,堪得自己可撼天地风云,便把我想成纸糊的灯笼了。成天幻想风吹雨打瞎操心不说,还差点把自己扔进去。”
顾望舒看着软坐在自己手臂上涨红脸的妖,不悦教训道。
“一把藏剑的机关铁伞我举了二十多年,此刻抱个你,还是绰绰有余。”
艾叶羞愧难当,再一想刚刚自己如何失态,更是不想说话。发窘之余,又听他短暂迟疑后泄气无奈道:
“再想我也没多了不起。别胡思了,帮我遮着点阳,能耐再大有什么用,连缕日光都胜不了。”
“哦,哦!好……”
其实不过短短几步,艾叶就这么一路仗袖遮在顾望舒头顶,进了屋再被他安稳搁到榻上。
“对不起啊,我没能带吃的回来。”艾叶着了榻,闷闷道。
“那就不吃,又不是什么大事,不必道歉。”
“可你手怎么办,伤这么重,不处理不行的,这儿……大冬天的,又没有草药。”
“死不了。”顾望舒随口答。
“啊,那山神应该有法子的。”
两人说到这儿,才想起靼苒好像还满心惶恐被晾在外边,都没人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