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贵妃说完再也顾不上其他,脚步匆忙的往偏殿那边走,萧誉与众人抬脚跟上。
侍卫们一拥而上把十六与招财围了起来,招财一脸戒备的挡在前面,想着她应是没见过这种场面,出声安慰道:“小姐别怕,只要我还有一口气,就不会让他们伤到你”。
十六闻言只觉得心里暖暖的,温声回道:“我相信你,我不怕”。
就在侍卫想动手合力将人拿下时,前方宫墙上传来萧珩冷冷的声音:“你们是嫌自己命太长了吗”?
侍卫闻言当即躬身低头退散开来,前方的兰贵妃与萧誉一行人也止住了前进的脚步。
兰贵妃望着萧珩的眼里仿若淬了毒,想到他竟敢在昭阳殿毫不顾忌的动自己儿子。咬着牙,想着自己不好过谁也别想好过,当即吩咐身旁的香菱先带人去给萧景祁医治,自己则往回走。
无视宫墙上站着的萧珩,朝侍卫们大声呵斥道:“你们到底是这皇宫的侍卫,还是安王府的奴才?睁大你们的狗眼瞧清楚自己的主子是谁,还不把这女人给本宫拿下”。
尽管她声音里含着怒火,但侍卫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的还是不敢上前。
兰贵妃见此火冒三丈,咆哮道:“反了,你们是要反了不成?还不快把这贱人给本宫拿下”。带着仇视的目光还用手指着十六。
话音一落,随着一道光波自宫墙上飞射而下,在众人还没有反应过来时,就听到兰贵妃“啊……”的一声惨叫,随即左手无力的耷拉下来,她痛呼出声,弓着身子用右手捂着臂膀,额头上冷汗涔涔,眉头紧拧边喘着粗气。
身后的萧誉在她咆哮时就已经打算过来制止,没想到还在距离她几步远的地方就听到了痛呼的声音,当即加快步子上前搀扶起她,询问道:“曼儿,你怎么了”?
兰贵妃泪眼婆娑告状道:“圣上,臣妾的手好像断了,好痛”。
说着恶狠狠的看向萧珩,刚想抬起手指责他,顿时想起方才自己被折断手的原因,于是盯着他咬牙切齿道:“是萧珩,臣妾的手是被他打断的,圣上您可要为臣妾做主啊。方才那六阁主说祁儿也受伤了,定然也是他出的手,圣上可要为我们母子主持公道啊”。说着声泪俱下,看起来好不凄惨。
身后那些朝臣都知道萧珩的脾性,平日里见着他都是绕道走的,谁敢轻易去招惹,何况他现在还在气头上。
开玩笑,不出言劝谏顶多事后被萧誉与兰贵妃骂几句废物,要是出言斥责的话,能不能见着明日的太阳还是个未知数呢。谁都不想当这个出头鸟去给萧珩做靶子出气,想着挨一顿骂总比丢了命要强,于是都在后面默默低着头降低存在感。
萧誉看着怀中因疼痛而呜咽出声的人,好一阵心疼,对萧珩这不问缘由就出手伤人的做法也有些恼怒,看向他质问道:“摄政王这是何意?关于睿王受伤一事,在事情没有查明之前,贵妃想要扣押嫌疑人并没有错,你为何伤她至此”?
萧珩自宫墙上一跃而下,声音冷冷道:“六儿今日就算杀了萧景祁,本王也会给她善后”。
萧誉气的说不出话,指着萧珩的手都在微颤,“你……”了半天说不出第二个字。
兰贵妃只觉得怒气攻心,声嘶力竭哭喊道:“圣上您听听,这是为人臣子该说的话吗?先是伤祁儿在先,又断臣妾手臂在后,如今还要大言不惭的说杀了祁儿,他有遵从过大齐的宫规礼法吗?他眼里还有您这个大齐君主吗”?
萧珩行至十六跟前站定,连余光都没有分给身后的他们一个,声音仿若寒冰没有一丝温度,回道:“萧景祁是本王伤的,没有当即杀了他已是本王念在叔侄的情分上,置于伤他的缘由,你比谁都清楚”。
萧珩话音一落,宫墙上的墨玉把手中碟子往这边掷了过来,瓷碟应声而碎,在地上摔得四分五裂,众人低头一看,只见地上有一些还没烧透的炭块与碳灰,里面还混着一点如米粒大小的粉白色颗粒,虽说只有那么几粒,但粉白色的颗粒在黑色的碳灰中尤其显眼。
就在众人疑惑不解时,萧珩的声音又缓缓响起,带着怒气道:“在眼皮子底下动本王的女人,你九族有多少人命够本王祭旗?这两年没让宫里见血,尔等真当本王开始吃斋念佛了吗”?
说着转过身冷冷的扫了兰贵妃一眼,接着道:“你该庆幸我家六儿毫发无损,否则今日你断的就不是手臂,而是脖子”。
众朝臣闻言把头垂的更低了,心道:摄政王还是那么可怕,竟然直接闯入昭阳殿伤了睿王,还在圣上眼前废了贵妃的手,只因贵妃试图算计六阁主,而且还是在未伤到人分毫的情况下。这般护短,试想一下,要是六阁主今日真的被算计成功了,那摄政王岂不是…会大开杀戒?那这昭阳殿…岂不是会血染半边天?那他们这些跟着过来试图劝谏的人…岂不是会被他一并处置?
随即又庆幸道:还好还好,还好摄政王及时赶到阻止了这一切,还好自己的小命保住了,娘咧,真的是太可怕了,又与死神擦肩而过……
兰贵妃闻言脖子当即瑟缩一下,不知道是理亏还是被萧珩的气场震慑到了,低下头在萧誉的怀里瑟瑟发抖,不敢再抬头与萧珩对视,也不敢再言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