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庄里,土房门前一位年长的村民蹲在门口,另一位年轻的男子则在门前来回踱步。屋内不断传来痛苦的吼叫声。
林相然,沈懿欢二人走到这家人门前,正好屋内传出婴儿的啼哭声,还有屋内年长女人的埋怨声:“是个女娃子!要了有何用!”
话音刚落,从里屋走出来一名婆婆模样的女人,怀里还抱着全身赤裸的女婴。原本蹲着的大伯急速起身,同自己的儿子凑了过来。
“咋,是个女娃子!”大伯看了看怀中女婴不死心般问道。
“这没用的妇人!”见不是儿子一旁的丈夫跺了跺脚痛恨般埋怨起来。
“照以前那样处理了吧!”婆婆话毕径直走向院中一角的大水缸旁,将手中的女婴溺在水里。
等林相然看到的时候,连忙要跑过去想阻拦这场悲剧发生,却被一旁的沈懿欢拉住她的胳膊阻挡了下来。林相然还是用力甩开他的手,飞奔跑上前去。
只见她推开站在水缸旁的婆婆。急忙从冰冷的水里捞出那名刚诞生的女婴,可惜为时已晚孩子早已没了气息。
“你们是谁啊!”大伯看院中来了两名陌生人走上前询问道。
林相然看了看怀里已经去世的孩子,顿时怒火中烧抬起头恶狠狠的眼眸看向他们道:“她有什么罪?你们为什么要残害这名无辜的孩子,既然这样为何要生她?”
婆婆见二人衣着像是富贵人家,无奈的叹了口气:“你们是大户人家的公子小姐吧!”
说完摇了摇头,转身向屋内走去。林相然跟着婆婆的脚步,越走进房屋,就能听清楚里面生产妇人的哭泣声。
婆婆为林相然撩开布帘,林相然走了进去一股浓重的血腥味直冲鼻腔。抬头望去,见一名年轻的女子虚弱的躺在床上,下身裸露腿间都是血迹,身下还铺了一层厚厚的草木灰。
“姑娘不知道,我们农户一年收成少之又少,还要给朝廷纳税上交。多一个人就多一张嘴,这生了男孩还好,以后也是家里的一份劳力。女孩,就是赔钱货。从小养到大,大了除了嫁人没有一点用途,肩不能扛手不能提的。”婆婆一边用破旧的方巾给那名女子擦拭下身血迹边说道。
床上的那名女子也注意到林相然的到来,努力地想起身,林相然走了过去扶她坐了起来靠在了后面的墙上,又贴心的给她从旁边拿来一床家里唯一干净的薄被靠在背后。
“我叫杏花。姑娘你呢?”杏花上下打量着林相然,脸上挤出一丝笑容用虚弱的声音问道。
“林相然。”林相然轻声答道,还不忘用手替她盖好身上的被子以免着凉。
看到自己的婆婆擦拭完毕,出门去换水的功夫,杏花这才开口说道:“林姑娘,你刚才在外说的话我都听到了。见你和我一样年岁,能有这样的想法必定是读过书识字之人。”
林相然端过一把圆凳坐在她的身边,疑惑的问着:“杏花姑娘,为什么女孩要被溺死水缸中,真的就是养不活才出此下策吗?”
杏花麻木的表情,眼神空洞的看着她如实的说道:“这个村因为穷苦便有个规矩,一旦生下女婴,当时就得由婆婆抱走溺死水缸中。直到生儿子才能存活。”
“那,村里人就没想过都是男婴以后如何娶妻?”林相然更加疑惑的询问着。
“村里规矩家里只能生一名女婴,为的就是之后成亲娶妻。”杏花平静的诉说着,貌似习以为常一般。
这不禁让林相然想起了晌午去吃酒席的那户姓段的人家,不由得心疼起来:“所以你们也有娶邻村女子做媳妇的,是因为村里女子不够的缘故?”
杏花重重的点了点头,红着双眼继续诉说道:“我也是邻村嫁过来的。我家里穷,爹娘生了八名子女,女孩本就不受待见。从小到大都是哥哥弟弟吃好的穿好的,我们姐妹只能有一顿没一顿的饿肚子。在听说要嫁人时,心里很是高兴。说不定嫁的夫婿家条件好的,还能吃个饱饭。我十四岁就嫁到这个家里,接连为这个家生育了一名女儿和两名儿子,今天这名女婴已经是被我婆婆溺死的第三个了。”
听完杏花的讲述,林相然打心眼里心疼这个姑娘。她伸过手拉住她的手才发现,杏花的手上粗糙冰凉,张开手掌能触摸到手指上的老茧,一看就是长期干活所致。
“你的相公对你好吗?”林相然见她过得如此苦只能抱着一丝侥幸心理问出这句话,她所希望的就只有她的丈夫能善待她一些。
杏花提起自己的丈夫,眼底泛红眼泪夺眶而出,微微摇了摇头用手拉上自己的衣裳:“林姑娘你看,这些都是他打的!”
林相然注视着她拉起来露出的肌肤,那一道道触目惊心的伤疤令她说不出半分话语。
杏花似乎料定她是这样的反应时,苦笑着继续说道:“孩子爹他就是胸无点墨的粗人,还爱喝酒。他喝醉了就打我,夜里我被吓得瑟瑟发抖不敢睡觉。白天他跟着公婆去地里干农活,待粮食收进谷仓后闲暇时候,他晚上就跟畜生般强行碰我。我一碰就会怀有身孕,即使怀孕他还是不肯放过我。我公婆十分溺爱这个儿子,家里的活我都得干。白天伺候公婆,晚上还得伺候孩子爹,这一眼就能望到头的日子我早已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