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过了几日,随着咯吱一声,柴房门打开。一缕灼热的阳光甚是刺眼,林相然这些天靠半个馒头和水度日,身体极度虚弱只能趴在柴上面,见来人才缓缓的起身。
映入眼底的是黑色靴,再往上看那人高大威武却穿着冰蓝色上好丝绸,乌黑的头发在头顶梳着整齐的发髻,套在一个精致的白玉发冠中,从玉冠两边垂下同样颜色的丝质冠带,在腰间别了一把短柄刀子。他的手上提着一个食盒,里面散发出来阵阵香味。
“林文晏,你来了!”林相然抬眼看来人用虚弱的语气说道。
林文晏走到她面前,门这个时候关了起来。
“你应该喊我,爹。”他用极其不不满的语气看着林相然说道。
林相然抬起头看着对面站立着的林文晏,苦笑着说道:“你配吗?”
林文晏身蹲下来,用粗黑带有茧子的手猛的捏住了她的下巴,越来越用力。林相然只觉得下额疼痛,喘不上气来。不由得上手反抗,谁料他用另一只手像束缚小鸡一样把林相然固定的动弹不得。
“当年我去稷山想要接回你们母女二人,你们不肯回将军府邸。如今却是我的不是。你对我满是仇恨,我至今不知究竟为哪般?”林文晏目光灼灼,声音有些沙哑道。
“你……松开……我”林相然大口呼吸,用尽力气眼光凶恶的看着他。
林文晏动作停了下来随后放开了她,自己的心情也平复了一些,缓和了语气说道:“以前的事就让它过去了,如今想想今后你该如何!”
说罢,从食盒拿出饭菜放在林相然的面前,见林相然不动自己拿起筷子夹了一下放在嘴里咀嚼,又补充说道:“没毒!你是我的女儿我怎会给你下毒。”
林相然饿坏了,看到他吃了下去她也不顾其他便拿起碗筷大口的划拉起来。
“我恨你是你听信乔湘云的满口胡言,恨你是你明知我和母亲度日艰难都不愿暗中扶持,那时母亲靠卖绣品艰难度日,落下满身伤痛。致使现在玉殒香消,你说我不该恨你吗?”林相然放下手中碗筷,语气平和了许多。
她从小也希望有父亲疼爱,过上衣食无忧的日子。或许她在稷山待惯了,早已忘记曾经是高傲的将军嫡女。她搞不懂林文晏,为何要这么对待她们母女。
林文晏思考片刻给出了答案:“当年,我和你的母亲成婚三年。你母亲还未有一儿半女,这时候她提出让我纳妾,我答允了。后来先帝赐婚把御史大夫的女儿嫁给我,当时我刚从边关回京需要在朝中拉拢自己的势力才能辅佐如今的圣上,就迎娶了乔湘云。”
“你怕乔家才偏袒他们?”林相然疑惑的问道。
“乔家手眼通天,有权有势。你母亲柳家早已破落不堪,指望不住。又逢婚后第二年,乔湘云为我诞下了你大哥,又过了数年你娘才怀了你。乔家在京中的党羽遍布朝中。那年,他们说你娘私自在将军府私会叶初礼,乔湘云又给我说他俩有苟且之事,甚至传言你也非我亲生女儿,我一怒之下就把你们赶出将军府。说到底,我也从未见过谁是叶初礼,当年之事现在想来也是稀里糊涂的。”
“那些只是传言,娘当时为什么不辩解?你后来问她了吗?”
林相然疑问着,林文晏摇了摇头道:“我到现在都不知道那时候她为什么不替自己辩解,我后来问她她也不为自己说些什么。宁愿带着你住在稷山也不愿意跟我回将军府。”
林相然听到这些脑子一片空白,一直以来她要的真相是这样的。或许柳织云看淡了她和林文晏之间的感情,也或许为了保全自己唯一的孩子做出的让步。这些都化成云烟随她而去。
林文晏从袖口拿出一个青色的瓶子递了过去:“这是女萎粉,用了它可使肌肤恢复如初,小小年纪别落下什么伤疤。”
林相然接过药放在腰间的荷包里,随后被林文晏扶了起来。这是她十年来唯一所感受的父爱,林相然的心里总算有些慰藉。
“今天有赏月会,戴上这个面纱换件衣服跟我一起去吧。”随即从食盒底部又递给她一个白色的面纱。
林相然接过面纱,林文晏起身带着她走向外面之时。
“爹!”刚走到房门的时候,林相然叫住了他,这么多年她第一次叫林文晏爹,他心内欣慰便点了点头。
林相然继续说着:“是你的主意让我入宫当侍女吗?”
林文晏再次肯定的点了点头道:“圣上的旨意,京中大臣府上都要有一名女子进宫,你作为林府长女再加上你娘已经去世,留在将军府也怕被人暗算加害,若回稷山一个姑娘家家无法生存,容易遭遇诸多不测。所以进宫是唯一的办法。”
“爹,你说的我都懂了!天大地大没有一处容下我的地方,爹你有为难之处,我答应你!我入宫!”林相然此刻心灰意冷,心里盘算进宫不畏是一个好的去处。
林府的后院以草地居多,上面种了很多名贵花种。阁楼,凉亭更是数不胜数,弯弯曲曲的走廊上叶卿予搀扶着卿允竹缓慢的走着。
“叶夫人……”乔湘云正好从对面走来。
叶卿予微微施一礼,卿允竹微笑道:“原来是林夫人。”
“不知叶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