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皎皎师妹你运气好,前四场比试中你轮空了一场!还有两场对阵的还都是外门练气境的弟子,只一场稍微难些,对阵的是个筑基境二阶的内门弟子,不过你也别担心,大比都是点到为止,不会有事的!”
温长宗越说越乐呵,仿佛捡了这天大便宜的是他自己。
贺皎皎听着却不太乐呵。
启明宗宗门大比的赛制她没太摸明白,只晓得前四场类似于积分赛,若是输得多那积分就少,自然进不去后三场。
她本想着到时让百里归山随便打打就算了,别太丢脸就行,但也不用进到后三场,可如今按照温长宗所说,前四场中有两场对阵的人很弱,还有一场轮空……
按这个概率,她的积分怎么都够排进后三场了。
那岂不是百里归山真要出风头当显眼包?
她扶额,觑了百里归山一眼,那厮表面上神情淡淡,但她看着百里归山那双发亮的眼睛就知道,他乐呵着呢。
“放心,本……我知道点到为止,不会伤了他们。”百里归山拿起茶杯,轻轻抿了一口。
“嗯……啊?”温长宗怀疑自己听错,皱起眉头发问。
百里归山这会儿又不说话了。
“罢了。”
温长宗只好当自己是真的听错,他还是很诚朴热情,“我是想着你此前不是问我宗门里早课还有教习的事么,若是你这次大比能进后三场,那从外门弟子转到内门肯定不会有什么问题了。”
“这么好?”贺皎皎惊呼。
她这些时日可没把修习修炼给落下,虽功法背得多,但在调息之法和体术上还觉得欠缺了些,她正想着要怎样补一补自己的短板。
这么一想,贺皎皎忽然又觉得叫百里归山去显一显眼,也不是不行。
百里归山如何不懂贺皎皎的心思,他亦觉得能让贺皎皎从启明宗的外门进内门,也能助他自己早日逃出囚仙牢。
他放下手中的茶杯,“嗯,知道了。”
这是送客的意思。
既然温长宗把消息带到,那也没必要多做寒暄。
温长宗脸上的表情僵了一下,只觉得今日的“贺皎皎”好似太过冷静成熟,冷静得都有些冷漠了。
他见识过贺皎皎怼程十鸢的模样,也见识过贺皎皎在太初之境临危不惧的气势,但这些都不像是今日她表现出来的这种孤傲疏离之感。
“皎皎师妹,可是近来有哪里不舒服?要不要我找三师弟来给你看看?”
听得这话,贺皎皎赶紧拍了拍百里归山,“演我啊!你现在不是百里归山大魔头!注意你的专业素养!”
百里归山皱了下眉,对着温长宗语气软了些,“我没事,可能是要大比了,有些紧张。”
“这样啊。”温长宗放了心。
但他忽然像是又想起了什么,一拍桌子,赶紧在自己的混元空间里拿出一个小瓷瓶,“这个!前日里刚炼好的丹药,专程要带给你的,差点又忘了!”
百里归山一见那小瓷瓶,当即眉头就蹙了一下。
温长宗却还未察觉,和贺皎皎一般,兴致冲冲,“这药方是我一个道友寻来的,说是对强身健体有奇效,专治久病的身子骨,里边一些药材也是好不容易从东洲和中陆七拐八绕才买到,一拿到我便差人去丹室给你炼去了。”
他笑意更浓,“这不刚好,马上要宗门大比,你先服几日,说不定对你大比还有助益。”
“这感情好!”贺皎皎喜滋滋,示意百里归山去接药。
可百里归山动也不动,一双眼睛直勾勾地盯着那瓷瓶,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你干嘛呢?怪吓人的。”贺皎皎疑惑。
百里归山蓦地开口:“这药里有魔气。”
“啊?”
“什么!”
贺皎皎与温长宗同时惊叹,温长宗更是手一抖,将那瓷瓶抛在了桌上。
“怎么可能?”
温长宗震惊不已,他虽不信,但还是马上又催动灵气去感知那瓷瓶,一开始的确没事,可随着他催出的灵气愈来愈多、愈来愈厚重,那瓷瓶里当真袅袅升出一道黑气来。
“真是魔气。”
贺皎皎脸上的嬉笑褪去,警惕地看了看那瓷瓶,又看了眼百里归山。
百里归山是魔尊,有魔气的话,他不会认错。
温长宗觉察事情不妙,他立即解释:“皎皎师妹,这魔气并非我所下。我也是前日才拿到这丹药,而这两日事多,所以一直放在屋里也没去管,今日想着要将对阵之事告知你,这才一道带了来。”
贺皎皎和百里归山都盯着温长宗,尤其是百里归山,那眼神里的寒意都快要将温长宗冰冻。
但温长宗确实也是坦坦荡荡,“我敢立下天道誓,这魔气绝非我所下!”
天道誓是修仙者能立的最严重的誓言,以天道为证,若言行有悖,天道诛之,这辈子就和天雷过去了。
敢立天道誓,那便是自我澄清最好的方法。
百里归山没有说话,眼神仍是冰冷。
温长宗见此又道:“也是我疏忽,这丹药自寻药到炼制到我今日带给你,过了太多人之手,我也未曾仔细查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