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皎皎先是去了内门的弟子房一趟,她寻思着白如纯被她伤透了心,精神不济应该会要回去歇息歇息的。
可她飘飘然把内门弟子房都寻了个遍,半点儿没见到白如纯的身影,就是连男弟子房她都看了。
无奈,贺皎皎一边思索着白如纯还能去什么地方,一边又将启明宗的几处清修之地逛了一圈,想着有没有可能白如纯去修习练武泄愤了,结果还是没找到人。
从小竹林出来,往左是肃戒堂,她不敢去肃戒堂的几个长老面前乱晃,便只得往右,右面则是藏书阁和她偏僻小屋的方向。
贺皎皎想了想,百里归山还在与她闹别扭,她刚才又惹了他的老相好,多少有些不好打照面,于是决定去藏书阁寻一寻。
偏巧她还没飘出一丈远,隔了一块巨石便瞧见了个白黄色的影子,竟是她苦寻许久都不见的白如纯。
白如纯有些失魂落魄,脸上的泪痕已被擦去,可本来清冷细长如柳叶的一双眼睛,到底还是红肿得不行。
她微垂着头,目光涣散,步伐也走得有些踉跄,一只手揪着心口的衣服不放。
贺皎皎见此立即迎了上去,以为白如纯是哪里难受,不过她现在只是神魂状态,她搀不了白如纯,也问候不了,只得拧着个眉毛跟在她身边。
白如纯还在走着,贺皎皎跟了一路,一直盯着白如纯不敢放松,等白如纯停下来时她抬眸一看,竟是走到了她自己的偏僻小屋门口。
贺皎皎满头疑问,难道白如纯是因爱生恨要来找她的麻烦?
而这时白如纯已走上前去叩门。
“叩、叩。”
“吱呀——”
木门轻轻响了两声,从里头被百里归山打开了。
见来人是白如纯,百里归山明显愣了一下,但他的视线很快又落在了跟在后头的贺皎皎身上。
百里归山传音入密给她,“怎么回事?”
贺皎皎有点窘迫,还未回话,前头白如纯就开口了。
“皎皎师妹,打扰你清修,方便我进去坐坐么?”
百里归山又横了贺皎皎一眼,一言不发地转头回屋,白如纯跟了进去。
这应是白如纯第一次来贺皎皎的偏僻小屋,她亦没想到这里竟这般破烂简陋,坐在那摇晃的木凳上,她望着正在贺皎皎身体里的百里归山,眼神里满是怜惜。
贺皎皎在一旁示意百里归山给白如纯沏杯茶,百里归山稍稍蹙眉,但还是照做了。
“什么事?”
百里归山冷漠地开口,目光落在别处。
“不曾想你过得竟如此艰难。”白如纯竟先感叹起来。
百里归山却似不想与白如纯多言,他把那茶盏往前一推,“若是没事,我就要泡澡了。”
白如纯愕然,顿了一下,轻笑道:“人都说启明宗多了个又冷又飒的小师妹,像极了那不可一世的魔头,我原是不信……可现在看来,你当是和他亲近多了,连脾性都像了三分。”
白如纯说完,百里归山皱了眉,贺皎皎则在一边尴尬得不行。
“也罢。”
见百里归山无多言之意,白如纯站起了身,笑得有些悲凉,“我也不知为何就想来看看你,你是个好姑娘……若你过得如此困苦,往后,我定会多加照拂。”
说着,她松开了一直揪在心口处的手,竟从衣襟里掏出了个近乎纯白的玉琮。
百里归山一见那玉琮眼神就变了,贺皎皎凑过去瞧了瞧,样式是挺普通,若非要说些奇特之处,那只能是颜色略为好看了些。
“既然他意如此,那这个,就送给你吧。”
白如纯喃喃念着,竟也不顾百里归山是否同意,便将那块玉琮塞进了他的手里。
“你……”
百里归山难得地没来得及反应,玉琮放在他手心里,还温温热热的。
他抬眸看着白如纯,白如纯却莞尔一笑,客气中带着些疏离,温暖间又有几分悲凉。
“你好生拿着,我走了。”也不等百里归山再说些什么,白如纯像是下了极大的决心,握着百里归山的手把那玉琮又往他的方向推了一推,转身便奔出了小屋。
“诶!白师姐!”
贺皎皎没想到会有这一出,见白如纯突然跑走了,下意识就喊了一声要去追。
可她还飘出屋门,百里归山的声音却从后头传来,“别追了。”
贺皎皎回头,见百里归山已兀自将那玉琮抛到了一边,正巧落在了他准备换的一身衣裙上,玉琮小巧洁白,鹅黄的外衣一衬,也般配,也好看。
贺皎皎又遥遥望了白如纯远去的身影一眼,回身进屋。
“你们的定情信物?”
她用眼神指着那玉琮。
百里归山却当那玉琮不存在一般,站起身子竟真的开始准备泡澡的药材和热水。
他淡淡瞥了贺皎皎一眼,“胡说八道些什么。”
贺皎皎“嗤”了一声,“你们那点子事我都知道了。”
说着,她将白如纯来囚仙牢里说要与她双修一事都说与了百里归山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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