炼制神魔之事,堪比拿日月凝心愿,以风云留春秋,不仅是需要不菲的神魔素材,更是需要耗费灵感和心血。
姜默舒既然下了决心要炼就一尊通天彻地的神魔,自然是百般用心。
这事其他人,甚至第二元神都搭不上手,只能靠本尊自己。
正因耗费了海量的时间和心血,他才明白,命昙宗七尊神魔来得何等不易,之前几峰祖师何等惊才绝艳。
在郑江炼等旁人看来,他对修仙百艺已是生出不小的兴趣,整日里制符箓、培灵花、喂灵宠,却无人见到他在独处时,常常凝在一起的眉眼。
本体和虚影小人每日推演后天神魔的细节,虚无缥缈的幻像已是慢慢清晰,那远到令人恐惧的距离,已是逐渐触手可及。
大日之光懒洋洋地洒在院子中,尚春如看着眼前专心画符的金玉一般人儿,笑意盈盈。
忽然之间,姜默舒笔尖一顿,桌上的符箓顿时灵气紊乱。
嗤!
黑烟冒起,好好一道符已是毁在了当场。
“景星,这制符讲究一气呵成,却也急躁不得,人无完人,你的芳华已是亮眼至极,这符箓之道迟早会通达。”
尚春如柔魅地说着,眼中流波带卷。
眼前这金玉道子,也不知是为了什么,非要和符箓过意不去,不过斗法强横却落不到这修仙百艺上,这符画得实在是有些……
不过,如此才显得这俊俏人儿是活生生的,更何况若不是有这指点符箓的由头,自家如何能每日上门。
对面的人却像是呆在了当场,愣愣地看着眼前的符箓一动不动。
“景星?景星?”尚春如小声地呼唤起来,眼中甚至多出了些许悔意。
明知这人儿是傲气冲天,擎星摩月的性子,能让自己见他弱势一面,已是莫大的亲近,自己即便安慰,却还应再委婉一些。
姜默舒将手中符笔往地上一掷。
“景星,我那么说,丝毫没有看不起你符法的意思,你不要放在心上。”尚春如喃喃地说道,想靠近一些,却有些踟躇和害羞。
姜默舒哈哈一笑,“不关你事,是我终于想通了一处细节。”
心中却是岿然叹息,万般心血凝聚,才理顺了自家属意神魔的所有障碍。
这千辛斩下的万难,细细推算的天堑,终于是凝聚出一片波澜,真是痛快!
灵台中雀跃一片,好似化鹤冲天,心头快意就如那喝了蜜似的。
“你真不是怪我语气太重?”尚春如仍是有些忐忑。
姜默舒长长舒了口气,有些奇怪地问道,“我怪你做什么,刚刚想通了一处障难,当真高兴,你既然在此也是缘分,就以茶代酒共饮一盏,贺我扯断金锁,看得云阔。”
尚春如似乎明白对面金玉道子已是大有所获,当即惊喜地连连战头,这人与人之间有了小秘密,关系可不又拉近了一些。
碧盈灵茶已是拿在柔荑之上,眼中柔柔的,尚春如认真地说道:“春如贺君扯断金锁,看得云阔,万彩!”
姜默舒想了想,也将茶杯举起,补了一句:“今日大喜,我很是开心,也愿你日后得偿心愿。”
一对玉人相视一笑,举茶共饮。
……
回到静室之中,姜默舒将心头所得再梳理一遍,满意地点了点头。
“一时开挂一时爽,一直开挂一直爽!”
这后天神魔之道有几大难点,第一难就是要凭空观想出一缕神魔道韵,直到形成虚幻的神魔形态,又要能代表着一种天地道韵。
比如阎罗天子,代表着幽冥森罗之性。
又比如太阴玄魄神魔,代表着玄阴冷凝之性。
难就难在此世为修行之世,知见障反而最重,根据姜默舒翻阅的宗门典籍,七成宗门真传之所以炼制神魔失败,就倒在这第一步。
神魔为假,却要炼假成真,一旦构想的神魔自家都不认同,却是再难以破除心障。
这一关,对姜默舒来说,也难,不是难在难度太高,而是难在选择太多。
前世所接触的神话中实在有太多神魔构想,所谓知见障对他来说,根本不存在。
反而,选哪个神魔才能和自家道心相符,倒是让他费尽心思考量了很久。
至于如何做到神魔虚形和道韵相合,那是虚影小人的事,那洒家何干。
沉思良久,姜默舒终于是选定前世神话中的一尊神魔,便和虚影小人一起,日夜在心神中弥补神魔细节,化虚为实。
这便是祭炼后天神魔的第二难,若是一个不对,虚形和道韵不合,便是神形崩,魔体溃,自身心神也会受损。
此处最为磨人,便是有虚影小人相助,姜默舒心神中的后天神魔也是崩溃了七次。
也不知当时七峰祖师是失败了多少次,才炼出了七尊后天神魔,怪不得宗门记载中,最少有三位祖师留言,望后人再无需体会吾等今日之辛苦,即是吾等今日之心愿。
在宗门内看到此处记载,还不曾体会到其中的艰难坎坷。
如此自家亲自一试,才算是明白了当日众多祖师未曾堕下宏愿是多么可贵和难得。
也明白了为何代代真传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