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杀了邓齐天?”
哪怕是在这白玉京的殿室中,有着阵法的遮掩,东儡真人仍然小心翼翼地通过传音问出心中的疑惑。
毕竟,元神的玄妙,他作为天宗的金丹自然心知肚明,小心使得万年船,可莫要因为些许疏漏给催玉增加麻烦。
“谁说我杀了他?!”少年道子淡然笑笑,端起氤氲茶香的杯子,轻轻一嗅,“那迦云真泼我脏水又不是第一次了。”
听到对面这样了说,东儡真人倒是怔了怔,上下打量了一下少年,眼里终于露出放心的神色。
“看来那邓齐天应该是外出历练了,你身上连丹气震荡都没有,看来确实是谣言。”
舒了一口气,东儡真人也是端起茶杯品了起来。
“他陷在一处绝地,眼下应该算是不死不活。”石破天惊的内容以平静至极的口气说出,顿时让东儡真人肉`身一疆,如同木石。
过了两息,东儡真人茫然地张了下口,却什么都表达不出来。
直到姬催玉玩笑似地冲他摆摆手,方才一个激灵。
回想仙尊寿宴相识后,少年每每行`事,要摁着天地低头的决绝,就如那修罗炼狱中血与铁的颜色,搅浑着幽冥中的死寂。
东儡真人不由得心头一热,脱口而出:“我一听那天剑失踪,就觉得必定是你做的,但我是万万没想到,你能如此轻描淡写地将他陷了,不说金身受损,便是连丹气震荡都没有半点。”
“有些事情又不需要亲自动手。”姬催玉一展身子,旁边的乖巧侍女立刻轻轻在肩背上捶打起来。
看着手中空空如野的茶杯,再看看对面乖巧听话的鬼母,东儡真人顿时无语。
话说,这鬼母能当道侣?东儡真人忽然觉得天地间自己不懂的事情还有很多。
道之极无涯,人之生有涯,自己还是少了些虚心求教与勇于尝试。
摇摇头,将没用的感悟丢出灵台,只见他皱皱眉头,“那剑宗丢了天剑,元神估计会来生事,你不怕?”
少年道子抚掌一笑,长身而起,“有什么好怕的,不是有你么,大不了我通过仙藤灵苗跑路去虚天要塞。”
东儡真人瞬间心中一紧,却是马上放松下来,脸上苦笑道,“得,你倒是都算计好了,更是半点不客气,如此爽利难怪我家仙尊说你对他脾气!”
倏地,姬催玉和沈采颜眼中一亮,“来了!”
什么来了?东儡真人还没明白过来,接着便听到力若万钧的雷霆接连炸响,仿佛雷公驱雷,电母掣电,轰鸣处惊天动地,无声间暗伏霹雳。
“虿宴鬼母,你胆敢暗害我剑宗天剑,死来!”
青冥之上,惊天剑气向着白玉京轰然斩下,云罡被剑气搅动,周围数十里上空好似出现一道巨大豁口。
……
七尊后天神魔瞬间出现在白玉京上空,擎天镇海一般威势无双,凛凛神魔之息在虚空中震荡不休。
轰!
无量号哭的鬼众蹒跚而上,悲号连天,震彻在天地之间,好似天塌地陷,人世沉沦,一座怨力凝结的山峰缓缓浮起。百千万亿,无穷无量失意之人留在时光长河中的叹息,尽数呈现在眼前。
若虚若实的黑色怨山向着空中斩下的法剑迎了上去,气象恢弘壮阔。
崩!
剑光顿时爆散,化为万千细光流电,映得天地间白茫茫一片。
青面獠牙的阎罗天子头戴冕旒、手执金印,立在谢厉军身后,一人一魔异口同声喝道:“谁敢动我弟子就先来试试洒家的鬼道神通。”
其威势之盛,神通之强,便是其它几峰驾驭神魔的金丹都是刮眼相看。
“谢厉军,你弟子无故暗害了我宗天剑,交出她来!”
浩大的声音从青冥传下,夹杂着倾天的怒火,这方天地仿佛虚空地震一般,就连月喜河的浪涛都被激荡得翻涌卷袭,一阵一阵向河岸卷去。
“交尼码的交,渣渣元神也敢觊觎我阎罗天子的弟子,不知死活!”
众多金丹、元神甚至远远监视这边的妖圣瞬间都惊呆了!元神之尊,以天地为棋盘,众生为棋子,乃是天地间的尊威。这谢厉军居然敢以渣渣辱元神之名,有点猛啊!
“混账!胆敢不敬元神,当诛!”
连天接地的银丝如云霞雾岚,却带着杀伐烈烈的峥嵘,撕裂乾坤似地罩了下来,剑意澎湃滔天,如同天河倾覆一般。
剑气天网一下,便是封天彻地的合围阵势,便是同为元神遇上,恐怕也不能掉以轻心。
“你剑宗子弟无能,还敢来赖我家玉诡,是不是以为我宗神魔走不动路了?!”
伏宇初厉声发问,伸手一指,一团乱麻扑天而上,沿途不停散发着阴戾和恐怖的气息。
铮!
一柄四百丈的刀光冲天而起,飘飘渺渺直入青冥,森森刀光荡开天风,却不带丝毫声音,将笼罩青冥的云岚斩得一干二净。
“哼!元屠宗也要与我剑宗为敌?!倒是好胆!”碧凝仙尊神情阴鸷地说道。
“道不平有人踩,事不平有人管,我恰逢其会,正好成就一段因果。”一声刀鸣带着厚重和轻灵,如同主宰命运的时间长河,响彻在这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