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瑕真人看着苏落的眼神已经不能用震惊来形容了。
他现在也不大清楚苏落跟江叙到底是关系好还是关系不好。
说不好吧,苏落不顾自己还在闭门思过就私自去寒月峰看望江叙。
说好吧,苏落这会说的话在恶意揣测江叙。
良久,元瑕也只能头疼地抬手扶额,并告诉苏落:
“你们的考核全程都被我们看着,那吞天蟒与江叙无关,为师方才就同你说过了,是别有用心的魔修破了禁制将其引出,想要搅乱弟子考核。”
“总之那凌霄鹤身份存疑,你莫要再念旧情为他求情奔走失去理智了。”
“难道你也想和凌霄鹤一同被逐出师门吗?”
最后这句话说的有些重了,苏落从未想过他会被逐出师门。
在苏家他是个人人都可以欺负的边缘人物,直到暴露水系天灵根,他的人生才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他不能被逐出师门。
他的未来还要成为能与清回仙尊比肩的人,绝对不会再回到从前在苏家的日子!
或许他该信江叙一回。
但有些话,他还是想听凌霄鹤亲口说。
他亦无法否认过去凌霄鹤对他的那些好都是假的。
眼下,还是先退一退吧。
苏落低头:“师父,我知错了。”
元瑕叹了口气,念起当年在苏家看到苏落一身破布麻衣被人欺辱时的画面。
这孩子到底也是命苦,所以旁人对他好他都记着,才会被凌霄鹤欺骗利用。
“罢了,只要你不再插手凌霄鹤的事,百兽林发生的事便不会牵扯到你头上,你筑基初段也有些时日了,这段时间就专心修炼突破吧,需要什么就同为师说。”
元瑕真人起身离开。
苏落:“多谢师父。”
是夜。
青云峰山头寂静下来,被残月夜色笼罩。
唯有巡夜弟子在各处走动。
凌霄鹤被关押在禁地旁的水牢中。
这水牢已经多年没有人住进去了。
洞口两名换班守夜的弟子哈欠连天,忽而感觉一阵风从身边擦过,有点奇怪。
“你刚才有没有感受到灵气波动?”
“什么灵气波动?不就一阵风吗?”
苏落听着他们的对话,不由屏住呼吸,直到走到水牢深处才敢大口呼吸。
他掀开斗篷的兜帽,只觉这水牢阴冷寒湿,也不知道凌霄鹤待在这里如何了。
这隐去灵力的隐身斗篷还真是好东西。
师父赠与他的时候,他还在想什么样的场合能用到。
苏落叹了口气,他宁愿没有这一天。
趁着未免被发现,他又戴上了兜帽往里走去。
却听见尽头的牢房传来对话声,再往前走两步便看到两个,身着黑衣且浑身散发魔气的男人站在被封灵锁捆住手脚的凌霄鹤面前。
苏落瞪大眼睛,是魔修!
凌霄鹤居然真的同他们有联系!
一时间江叙和元瑕长老的声音一左一右在他耳边响起。
他……真的被凌霄鹤骗了。
苏落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侧耳细听里面的对话。
“少主,你是老魔尊最后一丝血脉,你不该留在青云剑宗浪费时间,须知道当年害死你父母的女子便是出自青云剑宗!”
“那又如何?”凌霄鹤冷眼看他,“我留在魔宗又得到了善待吗?”
魔修镜明渊和他身边的下属面上都闪过一丝不自在。
“你们若真当我是少主,怎么百年才来寻我?”
“为何一出现就带来这么多麻烦?拜你们所赐,我现在成了阶下囚。”
“你们可满意了?”
凌霄鹤满脸讥讽,在百兽林被羁押当天,他的灵力就被封锁,面上的多道血痕尚未消散。
这张脸,美得雌雄莫辨,却过于阴郁。
想到过去他们亏欠少主的,明渊沉着脸二话不说,单膝跪地重重给了自己一掌。
好在他们设下禁制,离识期的魔修灵力波动,早就被剑宗所察了。
这一掌亦让镜明渊伤得不轻,当即吐出一口黑血,他哑着嗓音道:“是属下的错,让少主在魔宗受苦了。”
凌霄鹤微睁眼睛,眼中闪过一抹惊诧。
说罢镜明渊闷声又咳出几口鲜血,内伤显然不轻。
穆离大惊失色:“主子!您昨日与褚清回打斗才受了重伤!”
“少主!当年老魔宗去了,我们幽冥宗便被其他魔修宗门联手瓜分,其中血魔宗最为猖狂,将我等赶尽杀绝。”
“那些年同宗死的死伤的伤,我们也只能蛰伏修炼才有今日与血魔宗抗衡的力量,才能腾出手寻找少主。”
“便是我们遭受重创的那些年,主子都不忘偷偷寻找少主你的下落啊!”
缓过劲的镜明渊怒声道:“穆离够了!让少主吃苦本就是我们的失职。”
他的愧疚不似作假……
凌霄鹤眼神复杂,盯着男人沉寂的眼睛,忽而想起什么:“你是……镜子哥哥?”
镜明渊缓缓点头,沾了血的唇瓣吐出一个字:“是。”
这章没有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