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熙凤的提醒,让赵姨娘一开始还没能理解,可稍微思索一下后,就明白了过来。
“你提醒的好,我是该去劝劝老爷。”
说完,便立马起身去前院了。
虽说赵姨娘巴不得贾宝玉被贾政打个稀巴烂,可如今她成了贾政身边唯一的太太,就有义务和责任去规劝贾政。
正如王熙凤所言,至少劝导贾政要保重身体,这才是一个贤妻应该有的范。
经历了诸多事情,从原本的姨娘到如今的太太,赵姨娘也多了很多感悟。
这时王熙凤的提醒,对她来说还算颇为重要,她想要维持好的名声,这时候必须得来劝导。
一则可让大家觉得她大度,对待不是亲儿子的贾宝玉,也能一视同仁,二则,能够及时劝谏丈夫,不要因怒伤身,维持家庭和睦。
当然,对于赵姨娘来说,她也只是想维持表面功夫而已,不是真的去阻拦贾政打贾宝玉。
“哎呦,老爷,别打了,不说别的,只说你自己也得主意身体啊。”
到了前厅,赵姨娘便扯着嗓子说。
贾政正奋力打着贾宝玉:
“你别管,今日,我定要狠狠教训他一顿不可,不将他彻底打醒,此后他还会去做一些混账事!”
赵姨娘瞥了一眼贾宝玉,见贾宝玉眼泪鼻涕一起流,后面已经是血淋淋的一片。
心里觉得打得好,表面上却接着劝,看着是在劝,实则根本就没有阻拦,任由贾政在打。
“够了!”
“你要耍你的威风,打几下也够了,你真要将他打死不成?!”
不知过了多久,贾母的声音,从门口传来。
贾政这才罢手,见贾母亲自到来,忙迎上去:
“给老太太请安,您怎么来了。”
贾母冷哼:
“我再不来,宝玉都要被你给活活打死了,我知道他犯了事,可你打也打了,骂也骂了,总该够了!”
“我知道,你心里头一直觉得,是我和他娘太宠他了,可你不想想,你在他这个年龄,又能好多少?”
“那时,不也是我宠着你,才没被你爹打吗?”
贾政闻言,老脸羞红,低着头不再多言。
贾母冷冷瞪他一眼后,又转移目光,来到赵姨娘身上,轻哼一声,最后目光到了贾宝玉身上。
见贾宝玉后面血肉模糊,人也已经昏死过去了,顿时抹着眼泪:
“宝玉……我的宝玉啊!”
后头跟着来的王熙凤见状,忙吩咐下人们,抬藤椅来,抬贾宝玉回房去。
贾政见贾母哭得伤心,说道:
“老太太,这孽障合该是要好好教训一番的,再不教训,哪天勾搭出更大祸事来,咱们都得被他害死!”
听了这话,贾母抹着眼泪问:
“到底怎么回事?”
贾政便将贾宝玉不顾外人在场,和金钏在廊上亲热,又勾搭蒋玉菡这个忠顺王府小旦,还被忠顺王府的人追问到家里来的事情都说了出来。
前面一件,贾母听了,没太大反应,毕竟贾宝玉此前和丫鬟玩闹的情况多了,没什么值得惊讶。
倒是后一件,让贾母顿时警觉了起来,眼神一闪:
“怎么还和忠顺王府扯上关系了?”
见贾母态度变了,贾政压力变小不少,忙回道:
“和这孽障勾搭的是忠顺王府的一个小旦,叫琪官,本名蒋玉菡,是忠顺王爷驾前奉承之人,极受忠顺王看重。”
“这孽障不知在哪和蒋玉菡认识了,二人就勾搭在了一起。”
贾母立马听出不对:
“既然是王府的人,怎么会和宝玉相识?还有他们怎么知道宝玉和那个蒋玉菡认识?”
贾政难以启齿,迟疑了一会才说:
“忠顺王府的长史竟知道这孽障身上系着蒋玉菡的汗巾子…”
贾母听了,哪里还不明白,贾宝玉和蒋玉菡是什么关系,一时间脸色也有些不好看。
男人的汗巾子和女子的绣帕一样,都是极为私密的个人物品,轻易不会交给别人。
赠送汗巾给别人,就如女子将绣帕赠送给心上人当定情信物一样。
贾母虽知贾宝玉经常和丫鬟小厮们厮混,却没想到,他竟也染上了男风。
这个时代,龙阳之好挺正常,有一些士大夫还专门养一些兔子在家。
因此,贾母也只是轻叹几声,突想到,和贾环到现在还是童子身比起来,贾宝玉真是不堪入目了。
想到这里,贾母不由闭眼了闭眼,算是彻底明白,贾宝玉和贾环的差距到底有多大。
也明白,为何贾环能够快速成长,而贾宝玉却还什么都不懂。
沉溺于男女云雨欢愉之中,又岂能成得了什么大事?
“唉…”
长叹一声后,贾母还是说道:
“这么说,咱们家有忠顺王府的眼目?”
贾政脸色变了变,眼下是贾环执掌管家权,贾母这么说,就是在质疑贾环管理出现了漏洞。
他自然还是相信贾环的,于是回道:
“只怕是外人告密,和家中的人无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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