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蟠蛮不讲理的态度,让诛邪大师大吃一惊,心里隐约有种不好的预感。
以往他去别家行骗时,多半会得到家主的以礼相待,一切都会按照他说的来办。
这也是他每次行骗完后,可以轻松溜之大吉的主要缘故。
可是,眼前的薛蟠,却和以前那些人家不同,虽然豪气,可对他一点不敬重,甚至是颐指气使,疾言厉色。
诛邪大师暗想,这次的银子怕是不好挣了!
然而,来都来了,总不能白来一趟,而且看薛蟠的样子,若是他不做法驱邪,怕是离不开的。
于是连连应承:
“好好好,我这就开坛做法,薛大爷您别激动。”
薛蟠满脸厉色:“快点!”
诛邪大师听得内心一颤,暗道糟糕,这下碰到一个硬茬了,心想着等会做了法,拿了银子,就赶紧开溜吧。
在薛蟠严厉的监督之下,诛邪大师不得不硬着头皮,在大白天开坛做法。
以往他做法事,都在夜里,挥洒香料,引火到桃木剑上,在夜里会显得他十分厉害。
可是,眼下大白天,演示的效果大打折扣,更别说,薛蟠也不是什么精细人,对于这些把式,根本不在乎。
他唯一在乎的,就是结果如何。
一番操作下来,诛邪大师满头大汗,只因薛蟠一直在盯着他,却丝毫没有夸赞和吹捧,这和以往的情况完全不同,让他压力极大。
收灵坛上的银子时,手都在发抖,这时候,他才感觉,这些银子如此的烫手,想拿却又觉得不安心。
“做完了没有?”
突听薛蟠厉声询问。
诛邪大师浑身一抖,讪笑着回道:“法事已做完…”
薛蟠立马进屋去查看,可是床上女子,仍旧浑浑噩噩,顿时满脸怒容:
“将那道士押进来!”
诛邪大师已经想跑路了,可是,周围都是薛蟠的小厮,一时也不知该用何理由走。
这时听到屋中薛蟠的厉喝,诛邪大师霎时满脸惨白,知道麻烦来了。
被两个小厮推搡着进到房间里,诛邪大师弓腰问好:
“不知大爷寻我还有何吩咐?”
薛蟠指着床上的女子,怒问:
“你不是做完法事了吗?怎么她还不见好?”
诛邪大师听得汗颜,下意识抹了抹额头,回道:
“大爷不知,邪祟虽除,可人要恢复,须得再等两三日……”
话还没说完,薛蟠便大声呵斥:
“什么?!还要等两三日?你不是号称诛邪大师,无一不灵吗?敢耍我?”
诛邪大师吓得肝胆俱颤,腿脚发软,忙弓腰解释:
“大爷,小人确实可以做到无一不灵,可是,诛除邪祟过后,还得过一段时日才能灵验啊。”
薛蟠是个认死理的人,听了这话,顿时怒起,扬起脚就踹了过来。
“哎呦…”
诛邪大师瞬间被踢翻在地,被他收在布兜里的银子也滚了出来。
薛蟠见状,顿时明白了什么:
“好啊,骗到本大爷头上来了?好大胆儿,来人,快来人,给我狠狠打,打死勿论!”
他在金陵城,因抢香菱,都能打死人,更别说眼下被人欺骗了,自然是满心怒火,恨不得将诛邪大师直接打死。
“哎呦…疼……大爷饶命,我没有骗您,我真的可以诛邪,您相信我啊…哎呦喂…轻点…”
被小厮们拳打脚踢的诛邪大师连连求饶。
可是,薛蟠却再不信他,高声指示:
“打,给我往死里打!竟然敢行骗到大爷我头上来?你当大爷我是什么人?这钱这么好骗的吗?”
这时的诛邪大师真是后悔万分,他若知道薛蟠是这样的人,说什么也不会来的。
可是,世上没有后悔药,他一听薛家如此富有,根本就忍不住,主动上门来,却没想到,薛蟠却不是什么善茬。
“住手!”
就在这时,外头传来一声淡淡地制止声。
薛蟠正在气头上,听了这话,立马不满说道:
“谁?谁让本大爷住手?”
“是我!”
随着一声清亮硬气的回复声传来,只见贾环身着道箓司官服,领着四五个从属走了进来。
“将他们拉开!”
进来后,立马指示下属将薛家众多小厮拉开。
薛蟠自然认得贾环,见他如此,顿时怒问:
“贾环,你做什么?别以为你如今当了官,我就怕了你!”
贾环淡淡回应:
“薛蟠,你要做什么,本官才懒得理会,只是,你若再打死人,给我们贾家惹来麻烦,那本官就必须得管一管了。”
“更别说,此人是我道箓司通缉的重要罪犯,若是就这么被你给打死了,那些因他而上当受骗的人家的损失,是不是该由你来承担?”
薛蟠听了,顿时愣住了。
在金陵城,他纵奴打死了人,这件事情,若不是他舅舅王子腾替他擦干净屁股,他恐怕难逃罪责的。
这时听到贾环的警告,他才意识到,自己现在还是黑户,若再打死人,王子腾也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