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界。
博望城,地势辽阔,人杰地灵,城中共有百万之众。
此城繁花似锦,王公贵族云云,庙堂大佬在此城根基颇深,更有三大宗门矗立。
分别为星辰宗,阴符宗,阳衍宗。
三大宗门,均以修行魂术为主,虽从未出现过无极强者,甚至古往今来,连凌霄强者都不曾出现几位。
然三大宗门内的魂术修行者,无论是道德文章,政务能力,乃至于诗词书画,模样长相,在魔界之中属拔尖之流。
单论风雅二字,无人可压三宗。
便是有隐世不出的古老世家,也从未就风雅文章一事与三宗角力。
大体而分,星辰宗走王道,阴符宗走圣道,阳衍宗介于霸道与诡道之间。
三宗多年来互相角力,都妄图独占鳌头,然经历无数光阴流年,始终三足鼎立,谁也无法单独成那擎天一柱。
却也因此,成博望城一道永不褪色的风景。
年年有俊彦争雄,一时流传出无数雅正风流。
饶是不少王公贵族子弟,多数都在三宗修行,互相磨砺。
因临近镜心城的缘故,博望城夜夜流光溢彩,灯火永恒辉煌,街道之上,人流不算拥挤,亦不少稀少,有走马观花的旅人,也有消遣情怀的闲人。
大体而言,博望城从不是鱼龙混杂之地,这里的每一个人的底子,都是极其干净,偶尔外来过江龙,想要入博望城走亲访友,也得事先拿出通关文牒,进行严查审核。
城内酒楼无数,要论品轶最高,自然是那华阳楼,高九层,每层占地约莫一幕,建筑巧夺天工,整体若一柄擎天之剑。
且博望城内,也唯有华阳楼高九层,余下酒楼青楼,都在九层之下。
华阳楼内,无论侍女小厮,均有过人之姿容。
内里宴席丰富,五族美食尽然囊括其中。
若是想要贪图一番极尽风流,华阳楼自然是首选。
然顾雍上了岁数,与那年轻人比起,不说与风流沾边,只要不下流即可,遑论身边还有一位北寒菲。
故而,他们来到了清心楼。
清心楼高八层,楼如其名,装潢布置不算奢靡,属清雅之楼,楼内照样有五族美食,亦有些许琴瑟技艺还算上流的姑娘撑起清心楼排面。
来此楼者,均是一些文人,亦或是家底不算丰厚的将种子弟,大臣子女。
论销金之力道,清心楼与华阳楼比起,好比归元对无极。
对某些人,银子自然不是问题。
清心楼四层,一雅间,窗户宽敞,犹如无物,视野极其开阔潇洒,楼内琴瑟之声声声入耳,无形之中洗涤一身疲惫倦意。
顾雍从来都不是一个附庸风雅之人,他将睡椅搬运至窗户旁,然后躺下,北寒菲从桌上倒了一杯雪茶递给顾雍,神色略有惭愧道:“你我到魔界后,便纵情于山水之间,也得做一些正经事了。”
顾雍接过雪茶,品了一口,茶韵倒是清澈入魂,可总觉得不对味,甚至不如千秋白水,随即又放下茶杯,淡然说道:“博望城更进一步,便是镜心城,那里是魔族内阁之所在,诸多魂术修行者魂牵梦绕之地。”
“亦有无数外来者,妄图入三宗,走仕途,成为一代权臣或是雄士。”
“然诸多位置,王宫贵族占了一半,三宗又占了一半,只剩下一丝丝的夹缝,那些出身不好的魂术者,只能走此夹缝鲤鱼跃龙门。”
“此类人,你我把握住一个,便可酌情忽悠至明魂之山。”
“大街上任何一个失意的人,都有机会获得你我垂青。”
这些道理北寒菲懂,可总觉得怪异了些,轻声道:“会不会太晚了?”
顾雍摇头道:“不会,有些事非一朝一夕可成,宇文君察觉到明魂之山有了内鬼,而近些时日,处于休战期,那内鬼便是有所举动,也不知如何下手。”
“湖面平静,暂时不会起风雨。”
“对我们而言,最不缺的就是时间。”
北寒菲想想也是,顾雍执意如此,她也不好多言,说起来,这两人都不是当谍子头目的材料,对于宇文君的嘱托,他们只能靠灵感行事。
没错,就是如此的不靠谱。
可偶尔,不靠谱的往往才是最靠谱的。
其实此刻,顾雍已发现多位学艺不精真元虚浮的魂术者。
北寒菲也留意到顾雍眼神飘忽不定,如那即将出闸的猛兽。
若论选材一事,世人无人可比顾雍,此人眼光之毒辣,万古罕见,顾雍认为一个年轻人往后会有出息,那人必有大出息,若认为那人没出息,那人注定出息不大。
昔日,顾雍在白鹿书院一眼相中宇文君,便是最好的例子。
单论选材,饶是人皇魔君,也无法与顾雍比肩。
不过若论处理政务,一千个顾雍也无法与人皇魔君比肩。
人来人往,只可惜未有一人,令顾雍记住他的容貌。
北寒菲黛眉微蹙,玉手搭在顾雍肩头,小声说道:“这般姿态虽说潇洒恣意,却难以有所寸功,我们不妨仔细探知一遍?”
顾雍笑着摇头道:“都说了不着急,况且博望城临近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