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巳时了,再不出发,恐怕要在山庄吃晚饭了。”
大门口,秦明月围着薛棠的马车转着圈圈,一脸的不耐烦。她最期待的是大嫂一早就开始准备的中秋晚宴,一点都不想去什么山庄。
薛棠坐在车里捧着一本书,看得入神,并未搭理她。
秦明书和秦明瑞坐在马上,头上戴着遮阳的帷帽,同样各自抱着一本书,看得忘我。
秦明月撇撇嘴。
这俩人,真能装!
大嫂说了今天放假。故意在大嫂面前假装奋发图强,显得她好像不学无术一样。
就她没看书,大嫂会不会不喜欢她了?!
突然,秦明月脑中警铃大作。
她刚要回去带上一本书,却见玉姨娘与秦明奇疾步而来。
秦明奇依旧是一身玄衣,不过腰间多了一个白玉海棠环,手上也多了一支紫竹笛,身上的阴郁气质也减了些,多了一丝属于少年人的意气风发。
玉姨娘对着马车张口就要道歉,却听见里面传来薛棠淡淡的声音,“上车!出发!”
秦陆放下小凳,抬手示意,“玉姨娘,四公子,夫人说你们身体不好,请你们跟她一起坐车。”
秦明奇还想客套几句,玉姨娘已经健步如飞的上了马车。
马车辘辘而行。
车内,玉姨娘面带微笑,一直盯着薛棠。
秦明奇:“……”
他娘绝对有问题!
他几次伸手想挡住娘亲的视线,却都被他亲娘给推开了。
薛棠继续翻着书,不紧不慢的道:“明奇,你不用担心自己的功课,明书和明瑞平时看的不是科举的书,如果司危考起来,他们未必有你成绩好,但是我一直在训练他们博闻强识触类旁通,如果可以,我希望你也多涉猎各个方面的知识。你昨晚应该看见了,我书房里有很多书,如果你感兴趣,可以随时过来看或者借回去看。”
秦明奇:“好!”
是挺多的,也真杂。
他一下想到了《母牛的产后护理》,目光不由落到薛棠手中的书上。
《大靖编年史》。
这本倒是正常的。
薛棠:“玉姨有什么事可以直说,我不是吹毛求疵的人,不用担心用词不当。”
原主对这对母子伤害太大,秦明奇已经长成了一副心思深沉的样子。薛棠知道,消除他们心里的芥蒂需要时间和耐心。
闻言,玉姨娘这才端端正正的坐好,笑道:“我没什么事,就是想着等大公子和明月她娘回来,咱们一家人和和美美的,以后都是好日子。”
秦明月的生母,凌雪?
薛棠一手捧着书,一手压着书页,抬起头,“玉姨知道明月的娘去了哪里?”
玉姨娘摇摇头,“去哪了不清楚,只知道她是替大公子找解药去了。”
“秦眀渊中毒了?”
……
乌云低垂,海浪滚滚。
南越国东部的门户、三面环山一面向海的临渊城,被大靖的将士包围成了一座孤岛。
战船之上,为首的将军一身银甲,雪白的披风在风中猎猎鼓动,面具下漆黑的瞳骤然冷凝。
“攻城!”
他的声音自带千军万马,势不可挡。
随着一声令下,虎啸声起,战鼓擂动,弓弩和火炮齐发,一片杀声震天。
开阳和瑶光站在秦眀渊身后,小声嘀咕。
“凌雨薇那女人,现在肯定已经懵逼了。”
“她老子应该更懵逼。还是将军聪明,用一只虾弄出过敏症状,便成功骗过了她。”
早已不堪一击的城墙之上,临渊城的城主凌霄怒瞪着凌雨薇,“怎么回事?你不是说秦眀渊身边那畜生不让你靠近,你没能解蛊,他还病得快死了吗?”
凌雨薇死死咬着嘴唇,哽咽道:“我也不知道。”
昨晚,秦眀渊的确是浑身涨红,呼吸骤停,甚至脉搏都停了。她吓得赶紧跑回来找父亲帮忙,天选的相公就在眼前,她不能让秦眀渊死。结果还没等她父亲出城相助,他们就被秦眀渊围攻了。她也不知道是哪个环节出了问题。
秦眀渊身上的蛊毒是当年她父亲亲手种下的,就是为了让秦眀渊给她守身,等着她长大后亲自解蛊顺便种下同心蛊,将来秦眀渊便会对她百依百顺,这个相公,她很满意,不想换的,父亲也不想换,因为这个女婿将会是南越国颠覆大靖的一把利剑,如果事成,南越国国君承诺会让她父亲做异姓王
凌霄想到什么,猛地转身,看向身后的凌雪,厉声质问:“是你!”
海风吹起凌雪的长发,战火映得她瘦削的脸更白了三分,她年过而立,一副样貌有七分像秦明月,她目光不躲不避,回视凌霄,承认的坦坦荡荡,“是!”
凌雪本就是南越国人,当年水患,她与大哥走散,流落京城,后来成了太后身边的宫女,凌霄找到她的时候,她刚好被抬进将军府。当时她并没多想,只沉浸在找到亲人的喜悦中,还把凌霄接进了将军府。直到凌霄再次不辞而别,老将军和老夫人先后毒发,又联想到秦眀渊五岁之后突然不能靠近女人了,她才猛然察觉自己被利用,便回来找凌霄要说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