眩晕的目光往旁边扫到倒在血泊里毫无声息的任不悔,还看到了付一笑——应该是屋顶塌了,付一笑和无数碎砖瓦一起掉下来,也晕了过去。
舟向月挣扎着抬起头,下意识往嬴止渊的方向看去。
这一眼,仿佛浑身血液瞬间凝固成冰——
嬴止渊面前是另一个纤细的身影。
妈妈怎么回来了!
舟云水手中一把短匕插在嬴止渊咽喉正中,鲜血已经无法喷溅出来,只能顺着白皙手腕滴滴答答落下,她身上的斗篷被血浸透。
下一刻,她缓缓倾身向前,像是最深情的爱人一样紧紧拥抱住面前死去的男人,脸颊眷恋地埋进他的颈窝。
两人散落的长发沾了血,丝丝缕缕缠绕在一起,鲜血从交缠的发梢一滴一滴淌落。
那不只是他身上的血……
舟向月跌跌撞撞地爬起来,视野一阵阵发黑,眩晕得没法走路,只能往那边连滚带爬:“妈你怎么没出去……”
明明之前看到她离开了万魔窟,他才能放心地来杀嬴止渊。
舟云水转过头看向他。
她眼睛弯弯地含着笑,脸颊和嘴角却沾上了鲜红欲滴的血,仿佛毒蛇般的藤蔓上盛开妖冶红花,有一种诡异而疯狂的美感。
“小船儿,你醒了,”舟云水染血的红唇微微勾起,“妈妈太不小心,吵到你了。你师叔很厉害,但还是不足以杀死你爹。我送他上路。”
舟向月微微打了个寒战,但随即还是勉强站起身来,扶住她的手臂:“妈妈,我带你走……”
“我不走了,”舟云水的目光平静下来,“我走不了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