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香罗,道观不是像佛寺一样是教人向善之地吗,你怎会存如此歹毒的心思,竟故意穿成这样回来,让人嘲笑梁家,给梁府跟我和你爹脸上抹黑。”
沈曼云瞪着梁香罗,保养得很好,只像三十岁的脸上露出一抹恼色。
“梁香罗,你真是大胆,还不快跪下请罪!”梁仕涵也面露恼色,脸还有点发青。
他这人最是注重梁府和他的名声。
梁香罗看着面前这两个是她父母的人,心头发紧,突然很想笑。
他们还是老样子,像梁秀茹一样,一如当年,丝毫未变。
他们有十几年没有见到自己了,现在看到自己却没有一丝一毫的想念、开心,没有一句温柔的话,关怀的话,只有恼怒、责备……
他们怎么好意思生气,责怪她。
“父亲、母亲,你们是不是忘了这些年你们从未关心过我在道观的生活,也未送过东西去道观,连一枚铜板都没有送去过,更别说衣物了。我在道观自是无好衣可穿,只能穿道姑们不要的旧衣。”
梁香罗直视梁仕涵和沈曼云的眼睛,冷声道。
她这些年就像孤儿一样生活在道观,幸好道观的道姑们皆是好心人,没有赶她走,而是让她一直留在道观,和娘娘一起将她抚养长大。
只是因现在兴盛的是佛教,信道教的人少,道观的香火不旺,香火钱少,生活也就艰难,所以道观的人虽都对她不错,却也只能让她穿破衣,吃野菜。
娘娘说穿破衣,吃野菜,也是一种苦修方式,能磨练她的心志,对她的将来会有帮助的,所以她从不抱怨,只是父母如此,很是可笑。
梁仕涵和沈曼云顿时语塞,有些惭愧起来,但那点惭愧很快就被梁秀茹打消了。
“哼……我不信那道观穷得给不了你一件好衣服穿,再穷好衣服肯定还是能给你一件穿的,你就是故意的!”梁秀茹一脸不以为然。
“爹、娘,她就是故意报复!”梁秀茹指着梁香罗叫道。
“孽女,还不快快跪下磕头请罪。”梁仕涵怒瞪着梁香罗拍桌喝道。
“我真不该回来。”梁香罗摇首叹息,转身想走,却被叫住。
“你这孽女要去哪?”
“回道观。”梁香罗回首看了一眼父亲,眼神冷如寒冰,眼底却隐藏着一丝哀伤。
想想她真是可笑至极,她这些年竟一直想回家,不时就会梦到家里,梦到父母……
梦到父母一改小时候的态度,对她很温柔慈蔼,会抱她、亲她,就像对妹妹一样。
如今,她才知道她有这样的奢望,是多么的愚蠢。
虽不想一直待在道观里,但她无处可去,离开这里,也只能回道观。
“爹,可不能让她走,她若回了道观,谁代我嫁给那死残废,我可不要嫁给那死残废!”
梁秀茹脸上露出一抹慌乱,对梁仕涵叫道。
原来突然接她回家,是为了让她代梁秀茹嫁给残废,给梁秀茹当牺牲品。梁香罗恍然大悟。
心像被人一把掐住了一样,鼻子和眼睛还有些酸涩。
她早该想到的,十几年都对她不闻不问,不管她死活,现在会想起她来,接她回家准没好事。
不过她再怎么聪明绝顶,也不可能想到父母突然接她回家,是为了让她代梁秀茹嫁给残废。
她怎会有这样的爹,这样的娘,为了不让疼爱的二女儿嫁给残废,就狠心让大女儿代二女儿嫁给残废。
不是说手心手背都是肉吗?难道她不是他们的亲生女儿……
其实她一直怀疑她不是他们亲生的,不然他们怎会如此待她。
不过很奇怪,他们不是从小就很疼爱梁秀茹,视其为掌上明珠吗,怎会舍得把梁秀茹许给一个残废?
她会认为是他们把梁秀茹许给残废的,是因为他们若没有许,只是残废向梁秀茹求亲,他们可以拒绝的,不用接她回来代嫁。
那残废一定身份非凡,地位显赫。
她会如此肯定,是因父亲出身安定梁氏,安定梁氏在几百年前就是闻名天下的名门望族,在东汉时曾与皇家多次结亲,最鼎盛时曾权倾朝野,出了一门三皇后、六贵人、二大将军、卿将尹校五十七人,盛极一时。
虽然后来东汉灭亡,安定梁氏衰落了,但因已有根基,还是维持住了世家大族的地位,仍是有名望的世家大族。
父亲一直希望能振兴梁氏,再复鼎盛时的辉煌,但他这人才能有限,虽逢乱世,几朝为官,时至今日却也只是个行台郎中。
记得小时他就和母亲说过,他感觉要振兴梁氏,得靠联姻,想攀上高门,得权贵相助。
梁秀茹又是他的掌上明珠,所以她想父亲愿意把梁秀茹许配的人,一定身份非凡,地位显赫。
只是父亲愿意为了攀高枝,把梁秀茹嫁给残废,但梁秀茹不愿意。
梁秀茹一定是死活不嫁,各种哭闹,不知是谁就想到了让她代梁秀茹出嫁,做梁秀茹的牺牲品。
但无论是谁,自己都不会让他们如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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