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亮的车前灯如聚光灯般撕裂夜幕,聚光灯下有一男一女。
他默默地从街上站起来,双手在身前交叠,想要遮挡一下。
二月份的冷风吹过,冷进路明非的左右心房和左右心室里。
苏晓樯单手掐腰,上下打量着路明非。
这场面仿佛她是哪里来的土匪头子,路明非是被她盯上了色相的可怜小花。
“咦?看不出来啊路明非,你身材还不错嘛,”苏晓樯目光落在路明非清晰的肌肉线条上,啧啧称奇,“居然还有腹肌。”
路明非之前是没有腹肌的,但在“变身”了一次之后,虽然那股力量又沉寂了,但他身上还是发生了一点点变化,比如即便不运动胃口也很大,身体也渐渐地长出了肌肉。
“你女流氓啊!”路明非生平还是头一次被女孩子调戏,所幸对象是苏晓樯,他可以毫无心理负担地反击。
“怎样?你不服?”苏晓樯岂能怕了路明非。
虽然她耳根也有点发烫,但有头发遮着,又是在夜色里,量路明非也看不出来。
“你还没说你怎么不穿衣服呢,”苏晓樯恶意揣测,“你不会真遇到女流氓了吧?”
“我……我……”路明非支支吾吾。
他怎么说?
他说“我穿越到异世界和一个超级富豪结拜然后被他找的美女们扒了衣服”?
苏晓樯可开着车呢,万一她一脚油门拉着自己直奔精神病院怎么办?
“你怎么了?结巴了?”苏晓樯追问。
路明非脱口而出:“我失忆了!”
“什么?”苏晓樯瞪大眼睛,“你耍我啊?”
“我犯得着大冬天得把自己脱光了耍你吗?”路明非已经开始发抖哆嗦了,说话时牙齿都在打颤。
哪怕这里是南方,二月份也绝不是能光着膀子跟冬天的大自然亲密接触的时候。
苏晓樯二话不说,扭头向车走去。
“哎!不是!你不信我也不用直接走吧!”路明非表面上大叫,心里还是松了口气——总算把这茬糊弄过去了。
没想到苏晓蔷并没有进车,而是弯腰把上半身探进车里。
她穿的衣服不算厚,又比较贴身,还拿腰带束了一下,这一弯身便愈发凸显出婀娜的腰线。
苏晓樯又从车里退出来,手里拿着一件纯白的女式大衣,走向路明非:“喏,你先穿这个吧。”
路明非有些意外,但还是老老实实接过,披上。
“小心点啊,弄脏了我饶不了你!”苏晓樯警告道。
“你家在哪?我让司机送你回去。”苏晓樯道。
“现在几点了?”路明非问道。
“两点半啊,怎么了?”苏晓樯抬起腕表看了一眼。
“这会儿我家里人应该已经睡了,我要是回去说不定会打扰他们,”路明非挠了挠头,“您能不能借我两百块钱,我住一晚酒店,明天再回去。”
“大哥,你住亲戚家的啊,这么讲究?”苏晓樯扶额。
“是啊,”路明非点头,“我爸妈一直出差,我住叔叔婶婶家。”
苏晓樯不说话了。
“所以聪明智慧,美丽漂亮,善良大方,急公好义,义薄云天的苏大小姐,能不能借小的一点钱呢?”路明非趁势道。
“借你钱没问题,”苏晓樯双臂环胸,睥睨着路明非,“但你这幅样子,能进哪家酒店?”
路明非低头看了看自己。
大半夜,一個男人,只穿着一条内裤和一件女款大衣。
说他不是变态谁能信呢?
“要不您再多借我点,我去买身衣服?”路明非又生一计。
“这个点儿商场早关门了。”苏晓樯翻了个白眼,“你失忆把智商也失掉啦?”
不等路明非说话,她就一脸嫌弃地摆了摆手:“算了,谁让我倒霉捡到你了呢?你都说本小姐义薄云天了,那本小姐就义气一把,暂且收留你一晚。”
“你?”路明非摇头,“你一个女生把我带回家里算怎么回事?你家的保镖不得打死我啊。”
“没事,我家院子有个狗窝,你可以在里面凑合一晚。”苏晓樯坏笑。
“靠!说好的义薄云天呢!”路明非嚷嚷道。
“别废话,快走,冷死了!”苏晓樯扭头走向车,“有话到车里说。”
路明非赶紧跟上。
苏晓樯一马当先走进后座,瞪着了要进来的路明非:“你坐副驾驶去!”
路明非朝着副驾驶看过去,驾驶座是一个穿着黑西装,面容方正的胡子大叔。
“小姐,”胡子大叔有些为难,“这位先生坐在前面,可能会被交警拦住的。”
一个只穿着女士大衣和内裤的变态在晚上乘车游荡,交警必须考虑他是否有磕嗨了的可能性。
“那我去前面。”苏晓樯才不想路明非坐在一起。
她麻利地换到了副驾驶的位置,让路明非坐在后座。
“这是李叔,我家的司机。”苏晓樯扭头看了路明非一眼,指着司机介绍道。
“李叔好,李叔好。”路明非连忙道。
虽然和托尼相处的三个月路明非被他传染了一点点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