仔细回想一下,我们是通过遗留的军事工程进来的,曰军们把通道建在炼丹炉上,无非是为了方便;但徐福可不会这么做,丹炉是用来炼丹的,如果我是徐福,我就会把出去的通道建在居所附近……甚至就建在居所中。
一来可以防止奴隶逃跑,二来我可以借此掌控整个地下王国,所有奴隶都要为我炼丹,不得到我允许,没人能出去。
我把我的想法跟李暇说了一遍,他沉吟半晌,说道:“这都只是你的凭空猜测,但我觉得有道理。”
我点了点头,继续说道:“要我说,道观一般根据八卦方位,乾南坤北,即天南地北,以子午线为中轴,坐北朝南的布局,这建筑规格无出其右,而且暗藏奇门遁甲之妙,殿堂恰好坐落于生门……”
“行了行了,”李暇打断道:“你跟我说这些,我也听不懂,你就说往哪走,剩下的干就完了!”
“走吧,时间紧任务重,找到了出去的路之后,还得回头去找吴正平和吴秋风。如果运气好,没准还能顺一两件古董出去。”我说道。
闻言,李暇苦笑道:“你是真乐观,我现在就指望能活着出去,其它都不敢想。”
“进道观前,你需要啥心理准备不?”我深呼吸一口气,做好了准备,“没有的话,咱们就准备进去了。”
“没有,走吧。”李暇点头。
他和我并肩往道观正门走去,前面有三段小台阶,刚踩上去,我就闻到了一股若有若无的幽香,似花非花,似木非木。
紧接着,身边传来李暇的呻吟声,我转头一看,他左手捂着脑袋,满脸痛苦,身子一抖一抖的。
“奇楠香!淡如花的奇楠香!”
我当即就反应过来了,哆嗦着手,掏出一个药瓶,在手掌上倒了点黄色的粉末,用鼻子猛地一吸,然后剧烈地咳嗽起来。
那粉末很刺鼻,是我祖传的醒药,我拿着给李暇也闻了一口,他打了个哆嗦,逐渐回复清醒过来。
我询问道:“你现在好点了没有?没问题的话,咱们就继续往前走了。”
李暇拍了拍脑袋,“好多了,眼前倒是没幻觉了,就是脑子里隐约能听到有什么东西在说话,有点像是在念经,又有点像是在讲禅。”
确认他没什么问题后,我上前两步,伸手去推道观的正门,原以为是锁着的,没想到轻轻一碰,大门就吱呀吱呀往里开了。
大门怎么是朝里开的?
这念头刹那间划过我的脑海,还没来得及细思,我就被道观内的陈设给吸引了心神。
只见细微的灰尘在光柱中飞舞,我看见一尊巨大的神像,矗立在大殿中央,祂的模样扭曲抽象,仿佛人类一切象征意义上的符号都在祂身上得到了某种具象化,看着令人毛骨悚然,难以用语言描述,我看了两眼就不想再多看。
香案上摆放着两座古灯,灯芯竟然还在燃烧,散发着幽幽绿色荧光,那股奇楠香就是从这里散发出来的。除此之外,上面还摆着一些礼器,以及一堆骷髅头,垒成了一个小京观。
令我感到震惊的是,殿前的蒲团上,竟然坐着一个人!
它穿着宽松的灰色道袍,长发束成太极髻,一根木簪子横插而入,双腿盘膝,脊背挺直,端坐蒲团之上,背对着我们。
我和李暇对了个眼神,默契的从两边绕过去。
在一片光尘之中,我看到了一张宛如惊鸿的侧颜,这人竟然是个道姑,美得好似天上飞仙!
我自认为见多识广,直至此刻,我才明白自己孤陋寡闻,这才知道什么叫天人之姿,什么叫冰肌玉骨。
眼前这道姑,当得起这等评价。
她手掐子午诀,眼眸低垂,状似假寐,但胸口没有一丝起伏,对我们的闯入也没有任何反应。
我默念请神咒,施展望气术,柳仙没反应,我也什么都没有看出来,说明这道姑不是邪祟,但肯定也不是活人。
李暇脸色变得越来越差,似乎在憋气,但又不敢上前去吹灭香烛,僵持了半天,殿堂里落针可闻。我实在等得不耐烦了,绕过了道姑,径直走过去吹灭了那两根香烛。
绿火熄灭的一瞬间,殿外卷入一阵阴风,微尘乱舞,放在蒲团旁边的拂尘被吹动。
李暇大口大口地喘气,他踮着脚走到我旁边,小声说道:“憋死我了,刚刚那香味太浓了,我是一口气都不敢喘……这玩意,是粽子么?”
他说着,眼睛瞥向那道姑。
“你见过不放棺材里的粽子?”我反问道。
“还真没见过。”李暇摇头。
我说道:“干千年,湿万年,不干不湿就半年,就算是块石头放在这里,两千年下来也该烂了。”
我一时间也拿不准这道姑是人是尸还是鬼,只好暂且先放着不管,“先找路,看看这里有没有暗道!”
李暇点头,左右打量着,但没过一会,他乱动东西手贱的毛病就犯了,眼睛直勾勾盯着香案上的那些礼器。我还没来得及出言警告,就看见他伸手拿起了香案上的法铃……
——叮!
仿佛有人用玉槌在金钵上敲了一下,大殿内回荡起一阵清冷的蜂鸣声,一股寒意从我尾椎直冲天灵盖,我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