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落之后,我望见了海岸线彼端宝岛的灯火,在四面皆是无垠黑暗之中,远方的一点灯光,可能是这个小小孤岛的唯一慰藉。
除此之外,岛上最西端建有一座灯塔,此时正在向外界无声的昭示这座岛屿的存在。
这时候,李暇忽然说道:“这海里边不会有海怪吧?”
我一愣,问道:“为啥这么想啊?”
李暇说道:“我坐船的时候,看海面,就觉得怪瘆人的,总觉得底下有什么东西,很恐怖的东西。”
我之前就在电视上看到过,说是有一种病叫深海恐惧症,没准李暇就有这种毛病。
但我又转念一想,黄美凤曾说过,他练到一定程度后,就能感应到较为强大的生命体,没准深海底下真有什么东西,才让他头晕呕吐。
一时间我拿不准主意,干脆问旁边的专业人士。
此时吴正平刚开了一瓶啤酒,坐在阳台边吹海风,他也听到了我们的谈论。我顺口问道:“老吴,你们下海采珠,遇到过海怪吗?”
吴正平咕咚咕咚灌了几口啤酒,笑着说道:“浅水哪能出蛟龙?海滩边都是大陆架,对于咱们人来说,挺深,但对于海里的庞然大物,那就是浅滩,上来了就得被困住,咱们一般是遇不上的。”
李暇惊讶的说道:“照你这么说,海里边真有稀奇古怪的东西?”
聊到这,吴正平脸色正了正,说道:“一般人所接触到的大海,只不过是它的冰山一角……”
“你有没有想过,深海之中,到底隐藏着什么?”
“黄河有石人一只眼,挑动天下反;长江有青黄二蛟龙,行云又布雨。”
“而中国自古以来,海禁森严,有道是:”
“——巨浪如山,幽深莫测。”
“在海洋的九重之渊中,古棺、冰山、梦魇、异兽、夜叉、人鱼、鲲鹏……大凶大险,数不胜数!”
“但是,从古至今,为何我们一代代采珠人,依旧对大海趋之若鹜?”
“只因那幽冥之中,亦有奇珍异宝;千金之珠,必在骊龙颌下!”
说到这,吴正平又咕咚咕咚灌了一大口啤酒,说道:“恶水出好珠,有异珠的地方,都是九死一生的大凶之地;采珠,就是入水以命相搏的手艺。”
李暇和我面面相觑,说句实话,我有点被震住了,听他那口气,似乎下海取珠如同探囊取物。
这时候,李暇忽然问道:“那你采出了啥好东西没有哇?”
吴正平喝啤酒一呛,连连咳嗽,他支支吾吾半晌,说道:“这出海,也是需要资金的嘛。别的不说,至少得要一条好船……”
这一次,他给我们的采购清单里边,就有一条专业捕鲸船。这也是叶廖凡提到过,需要我们到地方后才能取的‘设备’。也不知道那条捕鲸船是他买的,还是组的。
李暇说:“合着说半天,你自个也没见过啊?都是吹呢吧?”
吴正平顿时涨红了脸,说道:“谁说没见过?我家传的本事可从没落下!”说完,他就主动回房,像是不打算继续聊下去了。
李暇耸耸肩,说道:“我看够悬。他可能有两把刷子,但不多。”
我说道:“得了吧,你还真指望人家能和蛟龙搏命,去九幽采龙珠啊?差不多就得了,能帮忙找到鲛人泪,也算是有本事的了。”
聊完这个话题之后,我们准备下楼吃饭。
旅馆老板是个大叔,他会两国语言,就是华语带着一股机车味儿,因为来这里的华夏游客特别多,为了工作需要,他自学了华语。
听说我们是华国来的,他额外送了我们一顿夜宵。李暇也是个爱热闹的人,他用几瓶啤酒,打开了这个陌生人的话匣子。
在旅馆老板的讲诉中,我们得知了这个小岛的悠久历史,以及他老婆跟人跑了的事。
他在一楼的大堂门口,昏黄的白炽灯下,迎着海风,讲起了一段‘亲身经历’过的诡异往事……
“你们外地人啊,可能有所不知,因为这岛上全年吹着南风,海浪侵蚀崖壁,故而南边海岸全都是嶙峋怪石、悬崖峭壁和天然溶洞……”
“而西边海岸呢,为霓虹最西端之岬,岬上建有一“西崎灯塔”。就在这西南交界之地,九部良峰山脚下,有一处自古以来的生人禁地……”
“组纳村的老人们都说,那片平静的海域,有传说中的‘鲛人’在游荡。它们居住在错综复杂的溶洞内,说着古老的语言,保持着血腥而又残忍的原始习俗,会杀死一切误闯进去的活人,每年都有不少人在那边失踪……”
“当然,村子里的年轻人都对这种说法嗤之以鼻。在年轻人看来,这座小岛乏味、陈旧、一成不变,就像一座枯燥又安全的象牙塔,怎么可能会有奇怪的生物存在呢?”
“当年,我也是这么想的。”
“直至我十八岁那年,成人礼时喝多了酒。为了好玩,和几个朋友闯到西南边海岸,站在悬崖边大吼大叫……”
“这时候,我们听到了悠远而晦涩的歌声,就像是古老的大和之歌……”
“声音像是从大海的另一边传来的,明明是美妙的音律,却让我们感到不寒而栗。我原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