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里有不好的预感,压低声音说道:“灰老太爷,我就是个跑腿的弟马,你在这弄死了我,回头你怎么跟外边的仙家交代?关门有什么用?仙家已经知道是在哪了。”
曾二郎也压低声音,笑着说道:“那又如何?你莫不是忘了,每个仙家都有自个的神通法门,自然有擅长的和不擅长的。我承认,你背后那位仙家道行深厚,但没有我和白老太太点头,她也进不来这仙家洞府。”
我冷汗唰一下冒出来了,他话里话外这意思,无非是要我死啊!
在旁人看来,我俩肩并肩站在一起窃窃私语,两人脸上都带着笑,关系似乎十分亲密,但我实则如履薄冰,无人得知。
我沉默了半晌,问道:“何必呢?就是打听个事儿,何必事情闹得这么难看呢?我就想不明白了,您怎么好像特别不愿意让我见胡太奶?”
曾二郎说道:“还真让你猜对了,我就是不愿意让你见胡太奶。不光我不愿意,白老太太也不愿意,你们王家弟马要是见到胡太奶,准没好事。”
“又偏见了吧?我都说了,我跟老爷子没啥关系……”
我话还没说完,曾二郎忽然扭过头,向众多宾客询问道:“敢问哪路仙家曾听说过王玄的大名啊?”
满场又是一阵寂静,无人回答。
我闯荡江湖还不满一年,在南粤可能有点名声,但入不了外边真正手眼通天的仙家法眼。
“没有吗?”曾二郎又问:“谁都没听说过吗?”
这时候,人群里边响起一道喊声:“在下听说过,他杀了江仙人的大弟子张天师。”
此话一石惊起千层浪,所有人纷纷左顾右盼,寻找说话的那人,并且忍不住询问:“是我知道的那位‘江仙人’吗?”
曾二郎一眼就锁定了说话的那人,那家伙像个上班族、小白领,穿着西装衬衫,打着领带,如果不是那一对大得吓人的招风耳,看着真的就和周围的牛鬼蛇神格格不入。
曾二郎先是和对方客套了几句,套了下近乎,随后问道:“那这位王玄是怎么杀的张天师?他修道几何?拜的是哪路仙家的堂口?那位仙家又有谁了解?”
我一下明白了,曾二郎搞这么一出,是在摸我的底,直至现在,他还不信我所说的话。
看来他不仅爱面子、有小聪明,而且疑心还重。
招风耳说道:“听说是请了一位胡仙,他担了因果,弄死了张天师。其余的,在下并不清楚。”
曾二郎又高声说道:“那对于那位胡仙,有谁听闻过她的大名?”
这下没人说话了。
我估摸着,就算有人知道,也不见得会说。得罪一个弟马,和得罪一个道行高深的仙家,完全是两码事。
曾二郎不以为意,继续说道:“谁的回答要是能让我满意,今日宴席的头彩,就归谁!”
席间众人当即炸了锅,不停地追问起来:“这次的头彩是啥啊?你先说说呗!”
“对啊,你先把头彩说清楚啊!”
“灰老太爷,均无戏言呐!”
……
曾二郎双手虚按,说道:“各位安静一下,本座这就揭晓!”
随后,他轻轻的拍了拍双掌,村民推上来一个盖着布料的小车。宾客们探头探脑,站在后边的甚至站起来,往前瞅,我心里也多了几分好奇,也不知道这所谓千金不换的头彩到底是什么。
曾二郎没有过多卖关子,且不论弟马脾气如何,在场的清风仙可没一个好脾气。
他当即扯下了白布,露出了里边的东西。
只见一个硕大的铁笼子,立在推车上边。笼子的铁杆上贴满了符箓,猩红的朱砂显得格外妖异,上边悬挂着红绳和铜铃,明明有风在吹,铜铃摇晃,却不发出声响。
铁笼子里边,则跪坐着一个倾国倾城的美艳女子!
我自认为自己也算是见过世面了,什么样的美女没见过?但笼子里边的美人还是惊艳到我了,她不是那种人间能有的美,而是那种好似天仙一般,美得没有丝毫瑕疵,甚至美得有些不自然,好似人造的一般。
一旁的小青年眼睛都看直了,他刚大补完,估计正斗志昂扬呢,此刻这么一刺激,脸都涨红了起来。
一时间,宴会上的弟马们响起了此起彼伏咽口水的声音。
只有清风仙们不为所动。
令我感到诧异的是,看着有些不着调的小老板,竟然是定力最好的一位,他露出震惊的神色,但脸上却没有多少下流炽热的神情。
曾二郎向众人介绍道:“此物名为‘画皮’,由三千名天生媚体的女子人皮炼制,再佐以梦貘为引,就成了这么一具千变万化的画皮。穿上它,不论你是人是鬼、是妖是魔,在外人眼里都只会是一名千娇百媚的女子。”
说到这,弟马们的热情顿时消退了许多,反倒是清风仙开始蠢蠢欲动起来。
这玩意对于妖魔鬼怪来说,确实是难得一见的灵器,实用性也很强,毕竟哪个妖怪不想当人?有了一副人皮,出门办事也会方便很多。
曾二郎继续说道:“当然,不仅可以变化为一名女子,男子同样也是可以的。”
说完,他拍了拍铁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