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那绵尸要咬到我的手指,我当即伸出另一只捏着树枝的手,对着它嗓子眼一捅。
要知道,山里边的树枝又粗又硬还有韧性,除非晒干了,才能当柴火烧。我这么一捅,它被我怼得下陷了几分,嘴巴也咔咔不停地咬树枝。趁着这功夫,我把拘魂瓶从它脑袋上拔了出来。
拘魂瓶的瓶身上到处都是粘液,看上去应该是脑浆,有点恶心。我手上没有顺手的东西擦拭,只好将瓶子在黄仙那油光水滑的皮毛上蹭了蹭。
黄仙大怒:“你他娘——”
话音还未落,只见它背后的深坑里边,猛地窜出了一道身影,好似蜘蛛一般,四肢翻折,在地面飞快的爬行着。
眼看要扑过来了,王邪拦在我面前,一脚抽射,那道身影就好似破布一般倒飞而去,在地面上翻滚了十几圈,最后撞在了树干上,冒起一大片烟尘。
我心说此地不宜久留,正准备开溜,回头一看,顿时头皮发麻。
只见我们前后左右都被绵尸围得水泄不通,它们晃晃悠悠的从深坑里边爬了出来,身体看上去像是腐烂了,但却又带着几分诡异的活性,就好似行尸走肉一般。
“这玩意,没尸毒吧?”我问黄仙道。
黄仙也顾不上我在身上揩脏东西的事情,严肃的说道:“有,不仅有,而且比一般的尸毒要烈,糯米什么的没办法拔除。”
“那我们该怎么冲出去?”我问道。
黄仙瞥了一眼,说道:“谁跟你‘我们’?大难临头各自飞吧!”
说完,它转身就往一旁的密林里边逃窜而去。
那些绵尸看着慢悠悠的,可一旦有了活物,它就像是被激发了某种活性,不仅反应变快,速度也变得飞快。几乎是须臾之间,三五只绵尸就化作了一道残影,手脚并用的向黄仙飞扑而去。
然而它们却扑了个空,互相撞在了一起。肉眼能看到的黄仙只是幻术,它们狰狞的手指毫无阻滞的穿过了黄仙。
虽然骗过了绵尸的‘耳目’,但黄仙的血气依旧吸引着它们,它们越聚越多,四处搜寻着,但凡有点风吹草动,就会招来一两只绵尸的抓挠和啃咬。一时间,黄仙也变得举步维艰,冲不下山,只能转而向包围圈比较薄弱的方向逃窜。
与此同时,被王邪踢飞的那只绵尸又晃晃悠悠的站了起来,身体内部发出一阵劈里啪啦的脆响,半晌后,它像是毫发无伤一样,慢慢地向我们走来。
很快,也有十几只绵尸被我的气血吸引而来。
冲在最前面的绵尸已经没个人样了,它全身布满了红色的血丝,细密的青筋在青白的皮肤下搏动,这让它看起来像是个活物,但腐烂的身躯又确实表明它已经死了。
我当即掏出猎枪,对着它脑袋就是一枪,直接把它脑袋给轰碎了。
这年头的猎枪大多都是大喷子,要的就是一个威力大。如果是步枪或者歪把子,打猛兽不一定一枪能打死,尤其是野猪、山虎、棕熊,你一枪打上去,见了血就是不死不休,打不中眼睛,它们就能把你活撕了。
打麋鹿、兔子、山鸡这些没攻击性的,又用不上枪,动静太大,一开枪方圆十里都给惊跑了,猎人一般是用弓或者弩,动静小,可以反复使用,最重要的原因是一颗子弹不便宜,打出去就是钱。
那碎了的脑袋好似天女散花般,红的白的洒了一地。
绵尸的脖颈冒出了极少量、极为粘稠的黑血,身体抽搐了几下,竟然没有倒下。
只见它忽然张开十指,双手插进了自己的腹部,猛地往两边一拉,露出了自己的胃部。在肉眼可见的速度内,它的胃部慢慢地长出了牙齿,腹腔变成了嘴唇,在脖颈中央,裂开了一条缝隙,张开之后,露出了一颗浑浊的眼珠子。
“卧槽,这都没死?”
我大为震惊。
那绵尸再次扑了过来,腹腔张开血盆大口,恨不得一口将我活吞了。来不及犹豫,我一个翻滚,闪到了胡妻旁边,草草收拾了一下,用道袍兜着碎骨,将它收进了饕餮袋里边。
王邪再次一个侧踢,将绵尸踹飞。
但这一次,它并没有倒飞多远,就靠着自己四肢的力量,在地面划出四道沟壑,强行止住了惯性。
“往那冲!”
我指了一个绵尸比较少的方向,那也是黄仙逃窜的方向。
正好黄仙也吸引了一部分的绵尸,所以我们有逃出去的机会。我在前头开道,遇到扑过来的绵尸,我就一枪轰碎它的脑袋;王邪负责掩护,从背后或者侧面扑过来的绵尸都会被他一脚踢飞。
还没跑多远,我们这边的动静就吸引了后边的绵尸。我回头一看,漫山遍野都是绵尸,一个个的从地底下或者石缝里钻了出来,而且有越来越多的趋势。
看到这一幕,我头皮发麻,几乎是使出吃奶的力气,拼了命的狂奔,不敢有丝毫停歇。但凡有拦在面前的,我抬手就是一枪,子弹管够,饕餮袋里边带了不少。
山里地形复杂,我原本以为可以依靠地形甩脱它们,却不料这些绵尸个个都像是蜘蛛一样,不仅能够在树上好似猿猴一样攀爬,还能以狗刨的方式游过小溪小河,甚至跳起来能够飞跃四五丈的沟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