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理解三流精怪对权威的盲目崇信,但还是指出了一个关键的问题:“可交给你这邪术的是张天师,又不是江仙人,你怎么能信呢?再说了,一个练蛊术的,怎么可能会教出马仙化形?”
灰仙不由得一愣,随后它更为激动的说道:“那也是江仙人的大弟子!大弟子怎么会说错?再说了,江仙人要是想害我,当初就不会点拨我……”
我看它这样子,就知道说不通了,于是意兴阑珊的挥了挥手。
刘毅很会看眼色,当即就用一块布盖住了笼子,眼不见心不烦。灰仙也不吱声了,估计是知道我懒得和它争论。
我们继续吃饭,颜董难掩脸上的愁容,草草吃了几口,就放下筷子,又问起她女儿的事情。根源不解决,我只能搪塞几句,还是那句话,尽力而为。
这个答复并不能让颜董满意,但目前来看,只能如此了。
吃完饭后,我让李暇和赵德柱带着灰仙先回去,而我和刘毅则一起去天桥底下,找那个姓陈的算命瞎子。
之所以不带李暇去,是因为灰二爷说算命陈瞎子的脾气颇为古怪,我担心李暇刚开口就把对方惹怒了。
在这方面他实在天赋异禀,让我不得不慎重。
刘毅比较会看眼色,带他去我更放心。
走之前,刘毅也把衣服给换上了。他往我身边一站,看着就像是大老板和他的白手套,很有气势。
徐老再次给我们当司机,开着豪车一路到了城东的糖水街,看得出来这是一条老城居民街道,鱼龙混杂,很热闹也很拥挤,路边有不少商贩和菜贩子。
豪车一进巷子里,就有些寸步难行,毕竟道路两边商贩占地太严重了,一不小心就会磕碰到。好在这边的居民都看得出来,不敢磕碰豪车,生怕蹭坏了赔钱,纷纷往两侧避让。
糖水街道只有一条天桥,我和刘毅下车之后,能感受到四周行人投来的‘注目礼’,他们大多穿着廉价的袄子或者外套,脚步匆匆,路边喧哗不断,和我这一身格格不入。
还没走两步,就有人挤到我身边,脸色忐忑的问道:“大老板,招工不?”
刘毅推搡一把,说道:“一边儿去。”
我摁住他的肩膀,觉得他这份匪气得改改,说道:“说话礼貌点,别随便动手。”
刘毅点了点头,把手收回,站到我身后。
却不料,刘毅往后一退,周围就一群人涌了上来,七嘴八舌冲我大喊道:
“老板,招我吧!我什么活都能干!吃苦耐劳!”
“老板,要不要买点菜回去?新鲜得很呐!只要五分钱一斤!”
“老板!我这大力神药很有效,包治各种隐疾……”
眼看着局面有越来越混乱的驱使,我只好祭出法宝,大喊道:“刘毅!”
刘毅知道我是什么意思,当即凶神恶煞的挡在我面前,把人群一个个的都推开,谁要是敢上前,肩膀就会被捏住骨窝子。
“都一边儿去!贱皮子!都滚!”刘毅呵斥道。
人群这才不甘的散开。
我叹了口气,说道:“对不住,是我疏忽了。”
刘毅不以为意,说道:“头一回当有头有脸的人物嘛,不习惯很正常。”
我摇了摇头,总算明白那些有钱人为什么私下穿的十分朴素了。我实在不习惯被人围观,打算下次也穿常服出门。
除非是重要场合,我以后都不会穿这一套行头了,这身衣服估计要在衣柜里吃灰。
在街上左右环视,我一眼就看到了灰二爷提到的陈瞎子。
他实在是太显眼了,在一堆菜贩子当中,摆着一个摊位,竖着一个长幡,上面写着通俗易懂的四个大字‘问卜算卦’。
而他本人则无精打采的躺在摇椅上,头上带着墨镜和帽子,手上端着破嘴的茶壶,嘴里咿呀咿呀哼着不知名的戏曲。
时不时有行人路过,和陈瞎子打一声招呼:“陈先生今日开张没啊?”
陈瞎子头也不抬,懒洋洋的说道:“快了快了,就快开张了。”
刘毅听到这话,略有些吃惊,小声和我说道:“这瞎子知道我们要来?”
但他刚说完,就听到那路人取笑道:“你天天都说快了,也没见你开张几回啊!上礼拜给包租婆看相,她还骂你说算得不准呢!”
陈瞎子有些恼怒,偏着头,侧耳说道:“她懂个屁!她就是乐意听阿谀奉承,我讲实话,她不乐意听,能怪得了谁?”
一旁的菜贩子揭短道:“可没人说你算得准啊,也没见你这有回头客!”
陈瞎子涨红了脸,满嘴都是难懂的话,什么‘潜龙勿用’、‘泄露天机’,又说什么‘慧极必伤’、‘难得糊涂’……四周小贩和熟人哄笑起来,似乎这是日常的活跃节目。
等我和刘毅靠近之后,四周商贩笑容渐渐褪去,转而露出谄媚的笑容,向我兜售商品。刘毅一瞪眼,那些商贩也就不再自讨没趣,悻悻离开。
陈瞎子应该是听到动静了,偏头侧耳,笑着问道:“哟,二位贵客,是算财运还是算前程啊?先说好,一卦五毛钱,概不退卦金!”
刘毅嘿了一声,笑着说道:“好说,能先帮我算算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