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木,到底是怎么回事?”石田的手掌重重拍在桌上,一旁的样刊早已经被翻作一团。“你怎么能和幸和那帮人扯上关系?”
作家有宗教信仰倒不是什么出格的事,甚至在某些层面还能做为营销的手段,只是那仅限于正统宗教。
而幸福科学教显然不在此列,舆论上的反感甚至会影响到作家的风评。尤其是芥川赏评选前夕,报出这样的消息,誓必会影响到评审们的判断。
石田的眼睛已红的发肿,肌肉松驰的脸上被难言的疲惫笼罩,因为焦急与迫切的缘故,嘴角已经冒出好几个血泡。
身后的岩田同样直视过来,将压在报纸上的老花镜戴上,想要更清楚的看到立木泷的表情。
“石田桑,岩田社长”立木泷抹去了额头渗出的汗渍,疲惫不堪的脸上满是无奈。
“我的确曾经是幸福科学教的会员。”
将样刊报道完整的一遍,封存的回忆也在大脑中一点点苏醒。
“立木你!”
“好了!石田。我们在这不是问责立木桑的”岩田社长大声制止了石田即将爆开的情绪,然后才又恢复成老年人特有的温吞。
平静的目光看不出深意。
“立木桑,能详细说说吗?”
“社长,石田桑,我只能说我曾经以田中树的名字加入过幸福科学教,现在我和他们已经毫无关系了。”
愧疚感在脑中不断滋生,终于让立木泷承受不住重量,垂下了头。
脑海中不断闪回那个想要忘却的身影。她的笑声,她的面容,有关她的一切记忆在挣脱枷锁后疯狂涌出,贪婪的吸吮自由的空气。
“立木君,我今天漂亮吗?”
“呼呼,立木,你又迟到了。真是的”
“泷君,你真的爱我吗?”
“泷,你和我去见父亲好不好?”
往日情人间的甜蜜话语却只能让他感到苦涩,立木泷吸了口气,抬起头避开了岩田的视线。看向烟灰缸里香烟燃尽后的遗骸,灰白色的碎屑已经维持不了完整的形状,只待一阵清风将其吹散。
“立木,你还不肯说吗?如果真是像文中记述的那样,别说芥川赏,甚至你以后出版的都有可能受到抵制。”被立木泷躲闪的情绪影响,石田也忍不住有些焦急。
“真的万分抱歉,但是有关于幸福科学教的内容,我都不能说。”立木泷自然清楚样刊里的内容不全为真,可有些东西一旦说出去影响的可不止一个人,虽然对她的情感已没有了爱意,但是
将身体弯成标准的弧度,选择以沉默应对石田的怒火。
“不要勉强立木桑了。”一声长长的叹息后,岩田社长扶了下眼镜框,“现在当务之急是怎么处理这件事。既然文艺春秋把样刊寄到了编辑部,那就说明还是有转机的。”
“呼社长,文艺春秋那边的意思是”瞥了一眼仍躬腰的立木泷,石田接着说道“希望立木能够主动退选,这样他们也不会将这期印刷。”
“明白了,那立木桑的想法是?”
“我愿意退选。”
或许是最后一丝希望被打碎,石田重重的瘫在椅子上,先是以手抚额,手掌顺着脸颊一路向下,直到摸到有些喀人的胡碴,才抽离手掌,一脸不耐。
“可恶。”,再次在桌子上留下重重的声响,石田猛的站起身来,“这后面肯定是有人搞鬼。早不出晚不出的,偏偏在选芥川赏的时候出这个新闻。”
“石田,这和你没有关系。”
“社长,这肯定是有人在针对我们啊!我觉得高桥纯就挺可疑的,他”
“石田!别忘了你的身份。”像是将最后一丝怒气用尽,岩田社长沉着声音。“既然立木桑决定退选了,那你便赶快通知文艺春秋那边吧。”
“社长?!”
“快去。”
“是”,捡起了一旁的样刊,绕过了躬身行礼的立木泷,石田重重的带上了会客室的门。
“立木桑,坐吧,不用站着了。”在几案上倒满一杯茶水,轻轻的摆在立木泷的面前。
“真的万分抱歉。”
“立木桑,你不用向我们道歉,”岩田社长缓缓开口。“况且每个人都有不想说的秘密。”
立木泷没有回答,只是神情有些严肃。
“这次芥川赏是无望了,但立木桑可以为下一次的直木赏早作准备。今天就到这吧,立木桑早点回去休息”
虽然明白这是对方鼓励的话语,但这个情景下,他实在是无法坦然接受,只能将头低的更深,已近乎成了一个九十度。
“谢谢。”
没有其他的话语,说完又深鞠一躬,起身离去。
等着立木泷也离开会客室后,岩田则盯着桌上的茶杯出神一阵,突然间从抽屉里取出一本电话簿,对着上面的一串数字,拨打过去。
“喂?岩田?你怎么有空给我打电话。”
“村上,你是这届芥川赏的评委吧。”
没有过多的寒暄,岩田选择单刀直入。
“怎么?我先说好,我可不会因为和你的情分就特别关照啊。”有些吊儿郎当的声音从另一侧传来。
“倒不是关照,我是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