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有所思地看向沟壑里那片芦苇荡,像平静的峡谷,山风一吹,无数芦花穗穗就开始跟着摇摆,跟有人在里面穿梭似的。
“以前不在京台,不知道京台郊区还有这么好景儿呢?”
他是个地地道道的京台人,早先在外省任职,说惯了普通话,一回京台就原形毕露了,张嘴一口地道的京片子,语气给人一种京圈少爷特有的混不吝感,表情却没有变化,板正严肃,完全没有京圈少爷该有的狂。
谢遇知这和外表搭配不起来的京片儿,宗忻差点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
“你还有闲情雅致赏景?”宗忻瞥了眼车上的|炸|弹|,“陈林再不带人过来的话,咱俩就赶紧跑吧,这地方可比不上八宝山舒坦我的谢副支队。”
谢遇知回头看他一眼,突然问他:“有火吗?”
“?要火做什么?”
宗忻一头扎进车里,盯着线管看了半天,计时器上的时间距刚才的十分钟又往前推进了两分钟。
炸药和计时器之间一大堆接线管,乱得跟麻团似的,很明显是怕有人在爆炸时间内拆线成功而特地搞出来遮人耳目的乱线。
他刚伸出手准备捋一下,人就被谢遇知拽着衬衫后领拽了出去。
“我心理变态,看不得这么美的芦苇荡,想一把火毁了。”谢遇知吊儿郎当地探头,往炸药管上看了两眼,直白道:“别拆了。”
宗忻问:“为什么?”
谢遇知去摸他屁兜,如愿以偿顺了个打火机过来,“荒山野岭,炸就炸了,又伤不到人。”
“话虽然是这么说没错……”宗忻犹豫道,“可这地方好像…哎—————”
打着的火机咻地飞出去,在半空中打了两个旋儿,噗呲滚进土沟里的芦苇荡。
宗忻:“……”
“我啊,”谢遇知看着芦苇荡,单手揣在笔挺西装裤袋,右手握拳用大拇指顶了顶心口,“一点慈悲怜悯的心情都没有。”
打火机掠过枯黄芦苇,稳稳落在躲一片芦苇里的马尾男脚边,干枯苇杆遇火就着,火势见风又长,马尾男被火势逼地连连后退,但还是被烧到了鞋子,他不得不将鞋用力捻进泥土,开始疯狂往更深处退。
不止他一个人,另外两名清醒人员黎凃和黄毛,已经被烟熏火燎有一会儿了。
真没想到,方尖的行事风格就跟缺钙似的,别管犯人能不能被顺利抓到,不计后果,说打就打说炸就炸,这种人有什么神经质啊?
黎凃心一横。
别看这是片小芦苇荡,真烧起来也算是个中大型火灾现场,不出去不行,再不出去随着火势越来越大,一个人都别想活着回金三角了,他可不想横尸荒野,还是以被烤熟的干尸形态。
“救火,救命!”
为了保命,大名鼎鼎的凃二爷是清高不见了,眼睛也从头顶上拿下来了,开始大声呼救,拖着头发被烧焦了一半的黄毛和断了肋骨的赵洋从芦苇荡里狂奔出来,几个人身上,衣服上,多多少少都已经有了被熏烤地痕迹。
“……”
宗忻指着土沟里突然出现的几个人,脑子也不知道怎么想的,脱口问了一句,“谢副支队,你车上有灭火器吗?”
“笑话,我的车里,什么没有?!”
谢遇知佯装生气反驳,但依旧还是打开了吉利的后备箱,没一会儿就把灭火器拎了出来。
“要灭火器干嘛?”
宗忻接过灭火器径直走向土沟,站在沟壑边冲几乎站在火海里的黎凃笑了笑,打开灭火器就是一顿喷。
几分钟后,吉利车开到公路旁边停下来,旋即,几百米开外的荒地,奔驰超跑发生爆炸,车体被炸的稀碎,轮胎乱飞,爆炸的冲击波已经冲到了几百米开外的省道。
此时接到通知的增援警员们开车剑齿虎已经到了,黄子扬眼最尖,看到谢遇知,咻地就从车上飞了下来。
“老大!”
跑到两人跟前,黄子扬立定敬个礼,直给宗忻递眼色。
宗忻被他一番挤眉弄眼搞得有点懵,不知道黄子扬到底要表达什么意思,被逗地轻笑了声。
黄子扬脸色却非常认真,丁点儿平时的嬉皮笑脸也看不见,趁谢遇知提去抓那几个人犯,他往宗忻眼前挪小碎步,小心翼翼道:“那个,我那天无意间好像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秘密,小宗警官你要不要听?”
宗忻特别有意思地盯着他,“什么?”
“就是……”
黄子扬凑在他耳朵上小声嘀咕了一阵。
宗忻扭头看他。
黄子扬坚定地点点头:“我就是想找你求证一下,我猜得没错吧?”
宗忻舔舔嘴唇,“我…”
“你们俩杵在那儿神神秘秘的,说什么悄悄话呢?”谢遇知给黎凃直接铐在反光镜上,两步走过来,居高临下看着两人,面露不解。
“没有!我们什么都没说!”黄子扬猛摇头,立刻狡辩:“老大,这几个人直接带回局里?”
谢遇知给了黄子扬后脑勺一巴掌:“看看你这副掩耳盗铃的样子?快说,刚才和小花嘀咕什么呢?”
“没什么。”宗忻接话,看向旁边,随手指了指:“黄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