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崇这突如其来的一手,让朝堂上的众人措手不及,一时间陷入了混乱和迷茫之中。
然而,朝堂上的那些大佬们却迅速地回过神来,他们意识到李崇与昭武君有着紧密的联系,甚至可以说这件事情的幕后推动者可能就是昭武君本人。但仔细一想,又觉得不太对劲,难道这一切都是王上的旨意?
想到这里,这些位高权重的大臣们开始暗自盘算起来。
对于朝堂上地位稍低一些的官员来说,他们或许无法洞察到李崇背后所涉及的复杂人物关系,但他们能够敏锐地察觉到当前的局势变化。
于是,一个个官员纷纷站出来,表示对李崇提议的支持。
此时的乔松仍然静静地站在原地,一动未动。对于他来说,天子并非他追求的目标,也不是父王的追求。他手下的人之所以在今日提出倭岛之事,仅仅是为了引出关于天子称号的讨论。至于接下来的事情,他坚信自己的父王肯定会有巧妙的安排。
果然不出所料,没过多久,博士周青臣挺身而出:“启禀王上,臣对此事持有异议!”
见到走出来的博士,乔松脸上泛起了一丝讶然。根据星宿阁的情报记载,博士周青臣此人出自齐国,也是儒家出身,可此人乃是儒家中的一个异类,他并不像其他老学究那样固执死板,反而做人相对来说灵活一些。
当然,这也不是说此人就毫无底线了。相反,对于学问的传承有着一种极其坚定的想法。
嬴政闻言,眉头微皱,假作不解的问道:“有何异议?”
周青臣躬身一礼,旋即用慷慨激昂的语气说道:“我王之功绩举世无双,一统天下,称霸草原,纵横西域,如今又有海外之地归秦,足以见我王威名远超历代君王。
而所谓的天子,不过是昔日周王自称罢了,又怎能与我王相提并论呢?
臣以为,非前所未有的尊贵称号,不能配得上我王前所未有的功绩!”
周青臣再次给秦王戴了一顶高帽子,听得一些博士忍不住心中暗自唾骂:这老东西,真不要脸,为了拍马屁,连先贤都不顾了。
“胡言乱语!”周青臣这一手,可是惹恼了一些老顽固。当即便有一名老者站了出来,大声呵斥道:“武王伐纣,乃是秉天命,顺人心,开八百年王朝……”
周青臣刚打算开口驳斥,可却有人抢先了一步。
“是吗?”却是一直稳坐钓鱼台的乔松突然间开口下场了,言语中露出了一丝冷意:“可据本君所知,当年武王伐纣,却是趁着商王大军出征,后方空虚之际偷袭方才攻入朝歌,并没有世人所说的那么光明正大。
不知道,这秉的是哪门子天命,顺的又是哪门子人心啊!”
“依本君看,无非是一群不甘居于人下的野心之辈,纠结了一帮所谓的正义之士,打着替天行道的旗号,掀起的一场叛乱罢了。
只不过那商王帝辛太蠢,不知道出力留三分的道理,方才让这一群人成功了而已。
说什么秉承天命,顺应人心?”乔松脸上露出了浓浓的讥讽,语气嘲讽道:“哈,简直是贻笑大方!”
乔松这话不可谓不毒,直接将武王伐纣给贬了个一文不值。可乔松这一开口,也将那些重臣吓了一跳。毕竟,他们这个身份地位,不到最后关头,是不怎么适合下场的。
那名老者被气得面色青紫,却又找不出任何反驳之词,只能愤怒地喊道:“君上所言有失偏颇!如果武王在君上口中和草芥无异,那么大秦又当如何?”
他着实未曾料到,这位帝君竟能说出这般言论,甚至将武王伐纣贬得一文不值。
这个时代的文人墨客皆具武勇之气。只要他们坚信自己正确,无论对方是谁,都会毫不畏惧地据理力争。甚至演变至激烈冲突也是常事。
故而,即便面对乔松这等封君,这老者亦毫无退缩之意。
“放肆!”李斯怒喝一声,迈步而出。
“廷尉不必如此紧张。”乔松慢悠悠地从座上起身:“常言道,道理越辩越明,朝堂议事,本意便是商讨国事,若不许人言,又何谈商议?”
李斯躬身一礼,退至一旁。
乔松面色冷峻,步伐稳健,缓缓行至朝堂中央,向嬴政恭敬地行了一礼,随后转过身来,直面那位开口质问他的官员。
“你问本君大秦算什么?这个问题,你问错人了,你不该来问本君!”乔松的声音铿锵有力,响彻整个朝堂。他的目光如炬,仿佛能穿透人心,让人不禁心生敬畏。
“你该去问问数百年来,烽烟不断,山河破碎的中原大地;你该去问问,这数百年间,那些筚路蓝缕,苦苦追求救世之道的诸子先贤;你该去问问,这数百年间,无数渴求太平,却求而不得的黎民百姓!
问问他们,再擦亮你的眼睛,看看清楚,今日之大秦,到底算什么!”乔松的话语犹如一把利剑,直刺人心,让在场的所有人都为之动容。
“混一宇内,重塑乾坤!开太平之基,福泽百代!”乔松的声音越来越高,情绪也越发激昂。他的眼神中透露出坚定和自信,仿佛对未来充满了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