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胜虽然掌握着齐国的铁血盟,但他本人却不通武艺。然而,尽管如此,他还是敏锐地察觉到了乔松话语中所隐含的锋芒,并意识到事情似乎有些不对劲。
反应过来的后胜条件反射般的看向了曹秋道,脸色瞬间变得苍白如纸。稍加思索,后胜便毫不犹豫地顺应了乔松端茶送客的暗示,主动提出告辞,带着曹秋道匆匆逃离。
他深知,如果再继续逗留下去,恐怕将无法全身而退。
当两人刚踏出大堂门口,后胜的额头已经布满了冷汗,几乎快要流淌下来。他们刚刚现身,就感受到了无数双充满杀意的目光紧紧地盯着他们。
而庭院中,墙上,窗户,假山……周围的各个角落被拿着强弩,宝剑的秦军所占据。
后胜感觉自己仿佛在一瞬间被剥得精光,浑身冰冷刺骨。而曹秋道则死死地盯着其中一个人——魏武(玄翦),浑身气息鼓荡,和魏武隐隐形成对峙。
“齐国剑圣?你应该庆幸这里是齐国。”魏武(玄翦)抬起了头,露出了斗笠下一双冰冷的眼睛,冷冷地笑了起来:“哦,不,我差点忘记了,现在暂时还算是齐国。”
听到这句话,曹秋道的脸色骤然变得极为难看。这等于是在当着他们的面,甩了他们一巴掌。
“曹先生,我们走吧!”后胜连忙开口。
曹秋道沉默的看了眼这位脸色苍白的相国,终究还是主动散去了气势,仿佛一个没事儿人一样跟在了后胜的身后。
两人在秦军的注视下,战战兢兢的穿过了秦军的防线,离开了驿馆。踏上马车的那一瞬间,后胜险些腿一软,整个人瘫倒在地上。
……
驿馆之中,顿弱擦了擦额头的冷汗,苦口婆心的劝道:“君上,往后还是不要如此冒险了。今日若那齐人真有不轨之心,岂不是糟了!”
乔松若有所思的摸着下巴,左手无名指缓缓的伸直。在他的无名指上,有着一根细弱发丝的细线,另一端系着的则是隐藏在袖子中的袖箭。
而右手的桌子上,纯钧剑鞘的机扩已经按动,随时可以出剑。
那曹秋道虽号称齐国剑圣,但是他有信心对方不可能一招便制服自己。而撑到魏武进来,拿下曹秋道也是手拿把攥的事情。
毕竟,那曹秋道在见乔松之前,便已经被卸掉了武器。赤手空拳之下,根本没有这个本事。
“上卿之意,本君明白了。放心,本君会注意的。”
顿弱叹了口气,什么也没说。
很快,魏武进来了。
乔松便吩咐道:“启动一下我们在齐国的暗间,尤其是齐王宫里面的那些,查清楚这齐国剑圣今日的试探,到底是齐王的意思,还是别的什么人的意思。”
“卑职领命!”
……
却说后胜和曹秋道离开驿馆之后,几乎是马不停蹄的赶往了临淄王宫面见齐王,汇报此次见面的结果。
“还请丞相稍待,王上此时并不在宫中。”侍奉齐王的内侍一脸难色的道。
后胜此时很急,非常急,因此语气有些冲:“那大王去哪儿了!”
“额,丞相,这……”
“让你说你就说,这个时候还吞吞吐吐的做什么!难不成,还有什么事比齐国安危还要重要吗!”
“丞相见谅,大王去见长公主了,尚未回来。所以……”
后胜顿时被噎住了,有些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而此时的齐王,却亲自端着一个托盘,满脸谄媚的站在一座阁楼外向里面说着好话。
“妹妹!妹妹!你开开门,开开门啊!为兄给你送来了你最爱吃的鱼胶鱼肚煲,宫里珍藏的贡品,寡人都舍不得吃的那种。”
四周的内侍和宫女们都低着头,好像什么都没看到一样。堂堂齐王,现在却如此卑微地向一个女人求情,这简直是对齐国尊严的一种侮辱。
然而,无论齐王建怎么向内室呼喊,里面的离秋仍然没有要开门的迹象。当内侍来报告说后胜已经从驿馆回来时,齐王建只能无奈地去见后胜。
于是,他把手里的汤递给了侍女,并说道:“小妹,哥哥知道你怨恨哥哥把你关在这里。但是祖宗的基业,如果哥哥轻易放弃,将来有一天在九泉之下,又怎能面对齐国的列祖列宗呢?
如今齐国已经到了生死存亡的关头,哥哥只希望你能看在我们都是田氏血脉的份上,帮帮齐国吧!”
说完这些话,齐王建深深地叹了口气,然后留下了一句:“汤羹冷了就不好喝了,哥哥先走了。”
言罢,齐王建便毫不犹豫地离开了这里。他的脚步匆匆,仿佛想要尽快逃离这个地方。不多时,阁楼二楼的窗户缓缓打开,离秋静静地端坐在那里,目光凝视着窗外。她的眼神中充满了复杂的情感,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离秋的目光紧紧跟随着齐王建的背影,直到他逐渐消失在遥远的天际,她的脸上才浮现出一丝怅然若失的神情。她默默地叹了口气,心中涌起一股无奈和惋惜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