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项燕拿下景昭的时候,寿春,正在举行着一场欢宴。
宴会的主人是楚国令尹屈延,因为今日是他的六十五岁寿辰,寿春大大小小的官员都会前来拜贺。
与秦国并不倡导官员们私下交往不同,在楚国,氏族政治是通过各个氏族之间的亲缘关系来维系的。因此,令尹的寿宴无人敢不来。
在这令尹府邸的宴会中,座位安排有着独特的规则:不是根据官职或爵位的高低,而是根据氏族的地位来确定。由于没有王族成员出席,宴会上地位最高的自然就是屈、景、昭三族。其他氏族则按照其影响力依次往下排列。换句话说,如果你的氏族地位低于他人,即使你的官职较高,也只能坐在边缘位置。
在宴会的中心区域,屈延的子孙和族人热情地款待着景氏和昭氏的宾客,彼此间互相敬酒,气氛十分融洽。在宴会场地两侧,拜访的是一些造型精美的乐器,编钟,玉磬等,宏大而典雅的雅乐显示着主人家尊贵的身份地位。在这样的乐曲中,一群群舞女穿着宽大的衣裙,随着乐曲声翩翩起舞。
她们的舞蹈动作轻盈优雅,犹如仙女下凡,又似蝴蝶飞舞。每一个动作都充满了韵律感,让人感受到一种无法言喻的美感。
一方水土养一方人,身处南国的楚地水草丰沛,连带着这些女子仿佛也被南国充沛的雨水所滋润,一个个明艳动人。或许是楚王好细腰的缘故,舞女们柔软纤细腰肢在束腰的衬托下更显得盈盈一握。她们舞姿优美,宛如随风拂柳,牵动在场宾客的眼球。
宴会的主人还没有来,宾客们只好耐心的等待着。
不多时,随着仆役的唱喏,屈延在两个孙子的搀扶下颤巍巍的走了进来。宾客们连忙起立,口中恭贺。
屈延笑呵呵的压了压手,示意大家伙儿都坐。老家伙眼神扫视了一圈,脸上露出了一个满意的笑容:嗯,不错,看来老夫在这寿春还是有些人望的,都来的差不多了。
……
可屈延老儿却不知道,他这个寿宴将会给楚国带来什么。就在他大摆寿宴的时候,寿春城中的民房酒楼之中,纷纷出现了一个个穿着禁军铠甲的士卒。他们面色冷峻,手中提着锋利的长剑。这些禁军士兵人数众多,足有三千之众。他们在一位禁军将领的带领下,步伐整齐地朝着楚王宫行去。
楚王宫坐北朝南,共有四门。南侧和东侧两门,乃是外臣入宫之门。西侧则是宫女太监出入的地方,只有北侧宫门距离寝殿最近。而这北侧宫门的将军,在这些假扮的禁军抵达城门之下的时候,毫不犹豫地下令打开了城门。
这些禁军鱼贯而入,动作迅速,丝毫不拖泥带水,除了铠甲碰撞的声音之外,全程没有发出一丁点儿其他声音,显然是训练有素的精锐之师。
看着这些人,北门将军的脸上泛起了一抹无奈。但很快,他又恢复了冷漠的表情。
便在这时,只听一阵轻微的马蹄声响了起来,北门将军循声望去,却是一个身着蓝衣的老者。那老者面容苍老,留着山羊胡子,一双眼睛深邃而锐利。
北门将军眼底顿时燃起了怒火,但他生生忍住了。
那老者似乎注意到了他的眼神,在他面前停了下来,翻身下马,向他深深地鞠了一躬:“将军深明大义,他日我大楚解除安危之后,将军之功,我等定不敢忘!”
北门将军气的牙齿咯咯直响,眼中狠厉之色不断闪烁,似乎在思考要不要现在就拔剑把这老头的脑袋砍下来。可想到心中顾忌,他还是咬牙切齿地问道:“我那妻儿在哪儿!”
老者脸色不变,微笑着回答:“将军放心,他们无恙。待到此事尘埃落定,将军之妻儿便会安然返回。”
北门将军拳头攥了数次,最终还是没有一拳轰在这老东西脸上。他心中暗自思忖,如果现在动手,自己的妻儿恐怕就有危险了。
于是,他强忍着心中的怒火,瞪着老者说道:“希望你们不要食言!否则,就算拼个鱼死网破,我死也不会放过你们!”
老者点了点头,说道:“将军放心,我们绝对不会食言。待到楚国安定之时,便是将军与家人团聚之日。”
北门将军深吸一口气,平复了一下心情,然后转身离开。他知道,现在只能暂时忍耐,等待时机成熟后再做打算。
“得罪之处,来日再向将军请罪!”范增再次一礼,跟随禁军入了王城。
禁军每隔两个时辰便会换一次岗,而此时正是换岗之时,他们必须抓住这个机会,迅速掌控这支禁军。
不然,一旦禁军意识到发生了什么,情况将会变得十分棘手。此次从影虎抽调的精锐们,一直等待着这一刻的到来。
......
楚王寝殿内......
负刍今晚无缘无故地感到心烦意乱,因此没有去寻找自己后宫中的众多佳丽,而是独自休息。最近楚国的战事接连失利,作为楚王的他满心忧虑,连睡觉也不安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