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学的问题从扶苏口中说出来就好像很严重似的,但乔松听了一会儿,才发现是几个学宫之间关于纸张的分配份额之间的矛盾。这其实在乔松看来,只是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儿,根本就上不得台面。
“大哥,要不小弟给你出个主意?”乔松抓着一把瓜子儿,一边听一边琢磨着。
“哦?阿弟有什么好想法?”
“其实这事儿很简单,文人相轻嘛。”乔松丢下了瓜子壳,然后拍了拍手道:“但是啊,大哥你既然协助伏念师兄处理太学事务,就要摆清楚自己的位置。”
“阿弟此言何意?”
“执掌太学,岂能让底下人联合起来找大哥你的麻烦呢?”
扶苏一脸懵懂的眨着眼睛,还是听不太懂,总觉得这些字能听懂,但是连起来就不懂了。
乔松无奈的捂了下额头,话都已经说到这个份儿上了,大哥还是听不懂。怎么说呢,他这个大哥还真是单纯啊,和大哥比起来,他简直是坏的流脓。
不过,无语归无语,但是主意还是要出的。
“大哥回去之后,不妨建议伏念师兄在太学内大开百家论坛,胜一场则得一分。然后根据排名的高低,来确认纸张份额的多寡。
每隔一段时间,将积分清零重新开始计算。”
“如此一来,一些小的门派岂不是始终获得不了纸张,一直被压榨?”扶苏一脸的迟疑。
乔松一脸冷漠的道:“那只能说明,这个门派的学说不适合当下,淘汰也是必然的。”
“可……”扶苏仍旧于心不忍:“毕竟是先贤的一番心血,若是就此埋没了,是否太过可惜?”
“若是大哥觉得不舍得,给每个学宫一个月设一个最低配额好了。如此一来,也不至于彻底埋没了。”
“唉,也只能如此了。”扶苏满脸愁容的叹了口气。
乔松见状笑嘻嘻的一把搂住了扶苏的脖子:“大哥,你看你皱着个眉头干什么!有什么事儿,和小弟打声招呼,我肯定鼎力相助!”
扶苏脸上的愁绪顿时变成了无奈。
对于太学之事,扶苏深知这是父王刻意这么做的目的,无非是想要扶持他罢了。可问题是,太学面对诸子百家,那些人的嘴皮子,真不是他扶苏能对付得了的。
所以,扶苏也真是无心也无力啊。
“奴婢拜见两位公子!”
“何事?”
“大王传两位公子觐见。”
“大哥,走了,该去见父王了。”
“阿弟,你先松开我,如此模样怎么去见父王啊!”
“哎呀,走了走了,父王不会在意的!”
……
“大殿之中拉拉扯扯,成何体统!”
兄弟俩人跪在地上低着脑袋,一副认罪的模样。谁能想到,刚出偏殿,就能碰到自己父王呢?刚说的大话,瞬间就被打脸了。
嬴政冷哼了一声:“还不随寡人进来!”
“唯!”
乔松讪讪的答了一句,然后麻溜的起身。看到地上还一副惶恐模样的大哥,顺手就把他拉了起来。扶苏一脸的惊恐,可是乔松却一副无所谓的态度,拽着扶苏就跟上了自己父王。
入了大殿,嬴政照常跪坐在了书案之后。
类似于后世中的那些桌椅板凳已经传入咸阳宫了,最先使用的便是甘泉宫,随后是玉芙宫。但是这章台宫,依旧是老样子,没有改变。
如今的嬴政执政已有八年了,单单是往那里一坐,便如虎踞龙盘,气势迫人。事实上便是朝中那些老臣,面对秦王的时候,有时都会心生惶恐,偏偏乔松这小儿在嬴政面前总是那么没规矩。
待兄弟二人一左一右的坐下来,嬴政便开始询问起了他们的目的。
“父王……”乔松站了起来。
可他还没说话呢,嬴政便用眼神制止了他,道:“扶苏,你先说。”
扶苏愣了一下,道:“儿臣已经无事了。”
“嗯?”
“父王容秉,是这样的……”
扶苏连忙将事情的始末讲述了出来。
乔松顿时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的看着自己大哥:不是,我把你当大哥,给你出主意,你这转头就把我卖了?咱们还是兄弟吗!
看到扶苏还有些庆幸的模样,嬴政心里大感失望。
这长子虽然聪慧,可在次子面前还真是不够看了。嬴政刻意将扶苏放到太学之中就是希望他能去争,最好把太学拿下来。可现在看来,这扶苏是真争不过啊。
嬴政勉励了两句,然后看向了乔松:“你呢?”
“父王,是这样的,儿臣想对草原动手。”
这话一出,莫说是扶苏瞪大了眼睛,便是嬴政也差点儿变了脸色。
“阿弟,不可胡说!”扶苏连忙劝道。
“你说什么?”嬴政没有理会他,而是皱起了眉头,浑身的气场铺天盖地的就向他压了过去:“你可知,朝堂之事,不可戏言。”
“儿臣自是知晓。”乔松不卑不亢的起身,掏出了提前准备好的奏疏:“父王,这是儿臣和幕僚商议出来的结果,请父王裁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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