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
当——!
“伏以,金钱落地,宝马腾空,驾离火以焚烧,用巽风而吹散,似莲花遍地开放,如白雪满空飞扬,上通天界,下赴坤位,一切有情,同登道岸,早至极乐。”
“通州莫氏,尊讳名观,生平……”
卯时左右,敲锣打鼓与佛道念咒之声不停回响。
门外的小巷也挤满了人。
不知道是谁走漏的消息。
他们听说那位总督大人回了南越城,给其恩师奔丧。
南越城大小官吏早早便随着那位知府大人来到了这方小院。
听说锦州知州也在路上……
“爹,外面这些人是你叫的?”姬夏看向赵青,他觉得有些吵闹了。
“是,也不是,为父只叫了祝老大人。”
中年男子坐到了少年身旁。
“想来这些都是祝家的人,你上任总督之后,祝氏有意结交。”
“为父想着,你初入朝堂。有些同乡帮村着也好……”
赵青有些悻悻,因为姬夏身上的气息,越来越深沉,总有一股居高临下的意味。
自己跟他说话,不知道为什么,完全拿不出从前的父亲威严。总不自觉低下一头……
闻言,少年叹了口气:“我不是很喜欢。”
姬夏觉得,赵青自从封爵之后,做的麻烦事越来越多了。
“不喜欢归不喜欢,但你如今是大齐的总督,这是朝堂。不是江湖。”
“洁身自好,乃是官场大忌……”
赵青对着少年缓缓道来,他觉得姬夏懂的。但是他可能会觉得很麻烦。
所以自己就替他做了。
“好吧,那麻烦爹了。”
俊美如妖的谪仙公子躺在摇椅上,看着那方棺椁有些五味杂陈。
姬夏闭上双眼,似乎是在沉思着什么。
是啊,他是该有一些自己的班底了……
毕竟这不是江湖,自己一人一剑,怎么杀也杀不完呐。
“不麻烦。”
“说来,爹还是沾了你的福。”
“这辈子都没想到,我赵青还能混个爵爷当当。”
提到此处,男子就不由得一阵扬眉吐气。
在这南越城里,从前自家虽然看着风光,可是总被那些真正的权贵压着。
就算是那些个芝麻绿豆大的小官,都能隔三差五到店里索要好处。
自己还得赔笑称兄道弟。
虽然总不至于说怕了他们,但这个商户之身……总不好与官相斗。
这还是大齐放宽了科举,他还能考个秀才。
若是与前朝那般,商不入仕,那景象估计更为凄惨……
“哪里,师父也死了。我可就剩您一个爹了。不孝顺您孝顺谁啊?”
少年笑了笑。
子欲养而亲不待,莫观死后,他才真正明白了这句话的含义。
那种空寂是难以言喻的,就像是一拳打到了棉花上。
“对了,祝老大人说,有意替后辈提亲扶念,是他的嫡次孙。你觉得如何?”
“那后生我看过了,还不错,就是年纪小了些,才十四岁。”中年人拍了拍少年肩膀,“有了姻亲,关系才能更加牢固。”
赵青是真的觉得这桩婚事很好,说来还是他们高攀。
妇大四岁,还是嫡亲血脉。
祝家这次的诚意,可谓是十分到位。
况且他已经替赵扶念交了两年适龄不婚的丁税了。
女子大了,留在家中也不免让人笑话……
“扶念吗?”姬夏看向跪在一旁披麻戴孝的少女,转头反问道:“她不是跟那个元公子比较对眼?”
姬夏一直都记得元正,那个充满了斗志和很有礼貌的年轻人。
而在一旁跪坐的少女听到姬夏二人讨论自己,也忍不住耳朵微微一动。
赵青叹气:“她倒是对眼,可元家那小子。好像不是十分满意。”
“前些日子,那元家小子去了京城。她还想借着去找你的由头跟下去呢。”
“果真是女大不中留!”
说到此处,赵青便狠狠剜了一眼少女。
如此不知廉耻之事,也好意思提。
心里那点小九九,他们这些过来人还不知道?
“哦?是吗?”姬夏再次笑问:“那元正父亲那边呢?”
赵青答:“他家里倒是同意,甚至恨不得贴上来。想要抱一抱你这位总督大人的大腿。”
姬夏耸了耸肩,“那不就成了?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由得他元正吗?”
“你有资格说这句话吗?”
赵青嗤笑一声:“你要是知道这句话?现在你还能叫我爹?”
姬公子哑然……
确实他没有什么理由和资格反驳。
他奇怪的是。
自己怎么会突然蹦出这么一句话来?
其实少年没有发现。
自己的心思和观念,好像已经慢慢融入了这个世界。
在他眼里,人命也开始逐渐不值钱了起来。
从前他遇到强盗或者流匪,多多少少还会留他们一条性命,只诛首恶。
若是换作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