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人多谢将军!”
张余从地上起来之后,不停感谢玉怜生的网开一面。
“原来那贱婢,竟是如此恶毒之人。不仅勾结酆都,还反咬主子一口?”
高大青年虎目圆瞪,似乎在为张家鸣着不平……
中年管家也在一旁随身附和:“是啊,将军明鉴,都是那贱婢构陷。”
张余心里苦啊,反正这回张家肯定是要被玉怜生绑到船上去了。
“好了,没事了。你回去吧,记得替我跟张家大爷问个好。”
玉怜生拍了拍张余的肩膀,示意此事已经了结。
但是张余好像不是很愿意离开此地的样子……
“将军,那咬主恶奴,还希望将军能交由主家……”
想到老鸨尉娘子“构陷”的种种恶行,张余便气得牙齿痒痒。
他怒斥道:“这恶奴,主家待他不薄,竟是如此污蔑。幸好遇到将军这等明察秋毫之人,不然张家危矣!”
可是玉怜生闻言又犯了难:“这奴才,确实可恶,但是她始终与此案有所关联,本将军怕是不能交给你啊。”
玉怜生并不想放了尉娘子,有这个人在手里,张家才会在这扬州城里好好当他的狗。他怎么舍得……
“将军为民办事,小人自然是不敢阻挠。”
“这样,这是群玉阁的地契,大爷说将军来到扬州。为官又清正廉明,怕是会入不敷出,这小小楼阁送与将军。请将军笑纳,小人先行告退……”
张余将地契掏出之后,转身又磕了个头。然后慢悠悠起身准备走出房门。
“站住……”
就在这位大管家要踏过门槛之时,身后传来那位玉将军的声音。
“唉……张家叔父这是折煞我啊。”
“都带走吧都带走吧,下不为例。”
见到这张家人竟是如此懂事,玉怜生觉得要是再不答应,就有些没礼貌了。
他站起身来,将桌上的地契收入囊中。然后意味深长的对着张余说道:
“这恶奴背主,确实可恶。若是本将军被恶奴背叛,定是将这犬奴拦腰打断,然后扒了皮扔进油锅里。”
高大青年笑意盈盈:“你觉得过分吗?”
“不过分不过分……这恶奴背主,就是该如此整治……”
张余哪里敢不听敲打,只能低着头讪媚附和……
“哈哈哈哈……好狗,好狗……”
玉怜生伸出手摸了摸张余的头,大笑一声走出房门。
屋内此刻只留下那头都不敢抬的管家大人……
扬州城,张府。
这座盘踞在扬州数百年的世家,今日遭受了不小的动荡。各大主房偏房的主子们纷纷聚在院中,凝视审问着那背主恶奴。
“你这贱婢,胆敢构陷主家?将她一家老小都押上来!”
说话的是张家那位大公子张含玉,他一声令下,将那尉娘子的兄嫂,还有侄儿侄女一家全都押到正堂。
而堂中那位昨日还颐指气使的群玉阁鸨母,此刻已经奄奄一息。
“奴婢没有,奴婢什么都没说……”
虽是已经身受重伤,但是看到自己一家人全都被押解上堂。那妇人还是努力的张了张嘴,想要跟主子们解释。
她是真的什么都没说,也什么都没承认。
那张状纸究竟是怎么来的,她全都不知道。
本以为牺牲自己,就能换得兄长一家老小平安。没有想到那玉将军竟是放过了她,但是回到张家,她觉得还不如在狱中死了算了。
“什么都没说?”
张含玉冷笑一声,将那认罪状纸揉成一团丢到尉娘子一家面前质问道:“那这是什么?”
这位平日里十分温和的大公子此刻眯着眼睛,盛怒之色溢于言表。
“张家待你们尉家,可算是不薄吧?”
“想当年,你们一家老小逃难扬州。是张家给了你们饭吃,尉恩,你父亲当时怎么说的,你的名字怎么来的,你忘记了?”
张含玉没有问那地上的妇人,而是看向在她身旁跪着,一脸羞愧的男子。
“小人自然是不敢忘,小人的名字,便是由此而来。”
被唤作尉恩的男子低着头颅,看向自己这个妹妹的眼里满是不争之色。
想当年他们一家逃难至扬州,是那位过世的老太爷给了恩典,他们一家才能活过那个冬天。
张家甚至还给了他们家一份活计,所以他父亲给他取名尉恩。临死前还嘱咐就算是断子绝孙,也不能忘了张家的恩情。
尉恩兄妹一直将父亲的遗言放在心底,这些年一直兢兢业业为张氏一族付出。地位也节节攀升,从最低等的下人,变成家奴。
自己被派去监管酒楼,而聪明圆滑的妹妹更是执掌着张家的经济支柱之一。张家可以说是十分信任他们兄妹俩。
现如今,他妹妹为了苟活,而忘记在父亲面前发下的誓言让他怒其不争的同时又羞愧。
更让尉恩难受的是,他的一对儿女今日怕也难逃一死。
尉恩真是恨不得妹妹尉灵死在群玉阁里,为什么要为了这条贱命背主,还将尉家带入万劫不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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