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叔,师叔……”
那负剑少年抓缰勒马,跳下马车,朝刚刚斜坡掠去。
果不其然,自家那位师叔就在斜坡底下,显然再次晕了过去。
入夜,明月初升。
月光下,一匹灰白骏马拉着板车,前面坐着负剑少年,少年身后是一个华服……不对,衣衫褴褛的年轻人。
莫潮心里苦啊,明明是打算来找这位小师叔过一个温暖中秋夜的。现在这算怎么回事,连月饼也没吃上。,还要星夜驾车。
不过还好,自己幸好是来了。不然可要出大问题。
他忧心忡忡,看向身后少年,手中长鞭准备再次落在马臀之上。但那骏马似乎也是有灵一般,知道自己主人似乎命在旦夕,不用鞭子落下也死命扬蹄。
……
与月光下叔侄二人的凄冷惨状相比,南越城可就热闹得多。
那位谢大家亲自坐镇,中秋宴也在南越城第一书院——亦名书院展开。
“倒是可惜,那少年郎不在。”
谢筝身边是书院山长杜景。
他想起少年上次的画和那首《鹊桥仙》仍然是久久不能忘怀。最是让他心痒的便是那竹鹤体。
“兄长虽然不在,但是有作品哦。”是赵扶念的俏皮声。
杜景喜出望外:“是吗?那老夫可要好好欣赏推敲一番!”
“山长请。”
赵扶念大方递过姬夏作品,那是少女在姬剑仙受伤之时照顾他。然后挟恩图报加上撒娇打泼逼着他写下来的。
为的就是在中秋宴上让她一鸣惊人。
更重要的是……能博得元正另眼。
……
“皎皎清辉夜,凝脂玉露白。萤萤虫火光,便是人间焰。”
元正得意一笑,看向对面何耀祖。
何耀祖拱手回礼,轻声开口:“通体碧若玉,华光照世间。与井对镜折,似要坠明中。”
二人仍然难分胜负。
而赵扶念刚要把姬夏的《水调歌头》传出,却被杜景拦下。
“那少年既然不在,今朝就让他们二人争一争吧。”
老人觉得不能给予两人太多打击,不然他们一直生活在少年阴影里反倒是不妙。
反正这《水调歌头》到了沁园,也会传唱锦州的。
说罢,老人站起身来:“本次,诗会魁首为——元正。”
元正谦虚一笑,又觉得有些可惜那位姬公子不在。
他对何耀祖说道:“耀祖兄,这回是元正侥幸小胜。”
何耀祖挑眉回礼:“元兄这一句:皎皎清辉夜,凝脂玉露白。果然妙手,何来侥幸。”
却是那位妙手元正叹气道:“如若姬公子在场,能够聆听佳作的话,元正就算退居次名也甘之如饴。”
元正最期待的还是姬夏的诗词,但是听说那位姬公子前几日策马南越,剑入江湖,尽显风流潇洒,令人神往……
……
金陵——
那位大总管府邸。
今年是玉家最冷清的一年,这两年没有那位老柱国从中调和,玉昭夫妇二人关系更加微妙。
玉怜生看到他们两人坐在一起那个氛围就心烦,草草应付几口饭食便退了席。
这一桌国公府中秋宴,足足三十六道海味山珍,一家人却是只有那位上柱国吃得开心。
“殿下,这这是南阳的蕨菜,还有最出名的凤仁鸡。你不尝尝吗?”
那位上柱国觉得这一大桌子菜甚是合他胃口,赶忙招呼着湖阳公主。
高幽没有答话,甚至连敷衍都懒得敷衍。见玉怜生不在,便立刻准备起身回房。
玉昭夹菜的手定在半空中,悻悻一笑:“明日便送公主回京城,公主莫要误了时辰,有什么要带的今夜让侍女清点好。”
“当初既然不喜欢我,为什么要娶我。”那位湖阳公主的声音还是如同往常那般淡漠。
玉昭则是笑道:“那你当初既然不喜欢我,为什么要嫁给我。”
“父皇赐婚,莫敢不从。”
这是那位公主的回答。
而玉昭举起酒杯:“谁不是父命难违呢?而且,我很喜欢你。”
这位锦州军政大总管想起很多年前,大概七八岁的样子,自己就被送去京城求学。
也不止是自己,可能是物以类聚,但凡二品以上大员,家里都会出现一个不争气的嫡子。
然后他们会主动上书送往京城皇家书院伴读。希望能皇室书院里那些夫子能治治他们孩儿顽劣不堪的性子。
玉昭也是其中一员。
在书院第一次见到高幽之时,他就觉得这女孩特别好看,但是自己从来没有要娶她的想法。自己也从来没和她说过几句话。
直到那年,一个下层小世家的旁系少爷稳坐案首,金榜题名。
东池鹿鸣宴上更是意气风发,让这个天仙般的女子痴醉。
可那寒微士子不识抬举,婉拒皇家东床。让她垂泪呜咽。
玉昭觉得好像有些心疼,恰巧家中老爷子也在为他物色一个门当户对的“合作伙伴”。
他想着,反正哪里一样,皇家也不是不行。于是他便半开玩笑,说让自己娶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