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下倒是觉得这句金风玉露一相逢更有意境。”
没有人在意姬夏表情。
出声的则是刚刚那位和煦老者,他拿起少年的画纸。
他又问:“老夫未曾见过如此字体,少年郎。敢问此体何名。”
姬夏答道:“竹鹤体。”
“好,好一个竹鹤体,骨相如竹,身形似鹤。好一副洒脱之感。”
“小子多谢前辈夸奖。”
“老夫杜景,是这南越城亦名书院山长。不如来我书院任作教习如何。”
名为杜景的老者此言一出,便在这学子席位中掀起惊涛骇浪。到底是什么样的诗画文章,竟是能让亦名书院的山长聘为教习。
这亦名书院在整个锦州都是有名的,小三元元正也是从此书院而出。
“多谢老先生盛情,可是小子散漫习惯。做不得那教书育人之事。”
杜景又问:“那老夫教你四书五经,作八股文章。考取功名?老夫不才,幸得先帝朝露,天宝三年文榜眼。可是官没做大,区区四品。”
“晚辈已有师父。”姬夏还是拒绝。
杜景闻言一拍脑袋:“是极是极,是老夫唐突,如此文采和妙手丹青,定是有名师。”
“容老夫再问一句,家师何人?”
“家师隐士,不便透露。”
“能调教出如此弟子,却是甘愿做个隐士,果真高风亮节。可否给老夫引荐一番?”
杜景此时对那名“隐士”提起极大的敬佩之心。
少年想起那个糟老头子,还是算了吧。
姬剑仙又用起万能话术:“家师两年前云游,现在晚辈也不知他在何方。”
杜景大呼可惜。
祝卫启却是一脚踢在少年屁股上。
“你这惫懒小子,还说自己不会作诗。若不是老夫逼着你,今日真是错过我南越城的优秀后生。”
姬夏小心翼翼答道:“晚辈是允州人。”
“你现在在哪?”
“南越。”
“你义父是谁?”
“赵青。”
“你爹娘是否还在世?”
“已然仙游。”
“那你现在是哪里人?”
姬剑仙哑口无言。
那位张知府又道:“看来本次诗画魁首,毫无悬念。”
众人都觉得,小三元的诗词。怎么也不弱于此人吧。
“此诗词,何名?”
“回大人,《鹊桥仙》”
众人回到上位,评出一二三名。
第一便是姬夏的鹊桥仙,第二是一名叫何耀祖的学子,元正排在第三。
“接下来由本官传诵第三名的诗词。”
“夏去秋来复一载,入骨相思再难捱。向天祈愿共白首,天公却令永分离。”
意思便是,又是牛郎织女一年会面的日子,这入骨的相思之意再也压制不住。
二人祈求苍天保佑能永远在一起,可却忘记令他们不能在一起的不就是“天”吗?
“这首七绝诗《惜白首》,出自大家耳熟能详的小三元元正之手。”
那位知府大人将手中的纸递给下方,让众学子依次传递,欣赏这位小三元的作品。
众学子则是惊讶,小三元这首《惜白首》都到第三。这第二和魁首得多好。
“第二名,何耀祖。《双星面》”
张知府的话回答众人刚刚的疑问,这何耀祖师从“诗公子”柳贺,这柳贺年轻时可是有名的风流才子。
后来春风不得意,两次科举名落孙山。但这一手好诗词让那些风尘女子爱得紧,争相传唱。甚至夜宿青楼分文不取,出来还有人家给他钱的。
这何耀祖作为他的弟子,诗词定然不差。诗会未开场前这二人就是大家心中的争珠双龙,没想到也只是二三。
“今宵何事双星面,飞鹊甘化天上桥。原是人间乞巧日,君卿定情可白头。”
何耀祖同样也是一首七绝,但是排在元正之上。
“好一首《双星面》,不愧是诗公子高徒。这寓意也是极好。”
“元公子的也不错,不过这寓意上。何公子的《双星面》可就要比《惜白首》好太多。”
元正则是举杯:“何公子这首《双星面》,元正甘拜下风。”
何耀祖举杯回应:“本以为今日是某与公子作那汉楚之争。没想到皆是无缘魁首之位。可惜呐可惜!”
元正答道:“元正也有此想。”
“哈哈哈,元公子,今夜看来是我二人见识短浅,狂妄自大,且让我们这两只井蛙对那魁首诗词拭目以待。”
何耀祖一副洒脱姿态,果然是得柳贺真传。
那位张知府侧身一请,对身旁老人说道:“接下来由祝老大人为众位诵读魁首诗词。”
台下众人眼里纷纷露出期待,都想看看这位能力压元何二人的是何方神圣。
不过回想起刚刚一众裁判去到少年座位的样子。
该不会……
台上的祝卫启沧桑的声音响起。
“纤云弄巧,飞星传恨,银汉迢迢暗度。”
“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
“柔情似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