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黑风高。
酒楼的大门悄悄关闭,挂上了暂停营业的牌子。
过了一会儿,那门又打开一个缝隙,从里面钻出三个人来。
“三更了,街上人少,趁现在,我们赶紧走.......”
桑晚一手一个,将两人护在身侧。
穿过街巷,穿过胡同。
黑夜里的冷风吹得人脸上疼,眼睛也疼。
三人都没有说话,只沉默地赶路。
忽然,一阵轻微的风从反方向刮过,而后,一个声音幽幽传来。
“老板娘是做了什么亏心事吗?为何要连夜逃跑?”
桑晚抬头,头顶的树上站着一个人。
那人倾城绝色,嘴角露出嘲讽。
正是临渊!
他娘的!被抓包了!
桑晚心里暗暗叫苦。
她都伪装成这样了,他应该认不出的。
十七娘又没得罪他?
为何要抓住她不放?
桑晚干笑:“仙君您说笑了,何来逃走?我们三人不过是想去采购,趁着清晨,采购第一批最新鲜的食材而已。”
临渊嘴角勾起。
“哦?采购不带菜篮,却带着大包随身衣物?”
桑晚呵呵两声:“这,天气寒冷,路上穿,路上穿......”
下一刻,临渊翩然落下,不偏不倚,正落在桑晚身前。
挡住前路。
桑晚:“仙君,你这是做甚?”
临渊望着她,缓缓开口:“想向你打听一个人,姓桑,名晚,于一年前出走,拐走了我很重要的东西,你知道她去了哪里吗?”
桑晚呵呵两声:
拐走了您的啥?
贞操吗?
“没有没有,从未听说过有什么叫桑晚的人,如果哪天听说这人的消息,我一定派人给您传信.....呵呵....”
临渊表情更加冷漠。
“你为何叫十七娘?”
桑晚答:“名字是父母起的,我不知缘故,再说,我也没必要向您解释名字的来由吧。”
临渊眼神复杂:“她离开我的那日,正是十七。 ”
桑晚心里一阵酸涩。
她从来没有忘记自己做的坏事。
以十七娘命名,要自己永远记住,自己欠了一个人,该愧疚一辈子。
桑晚沉默。
片刻后,临渊又道:“一棵树酒楼?这名字不错,只是,这棵树不如那棵树好看.......”
桑晚:“郎君你说什么呢,我听不懂,我真的要赶路了,菜市马上要开始了,我快来不及了。还请您让让......”
桑晚往左想避开临渊,临渊便也往左挡住去路。
桑晚往右,临渊也往右。
桑晚不敢硬闯,临渊也不上前,两人竟莫名僵持住了。
这时,灰狐忽然站了出来,一把将桑晚和玉玲儿护在怀里。
虽然面前的男人很可怕,可他是男孩子,必须保护两个姐姐。
灰狐凶狠道:“你做什么?不许你欺负十七娘。”
临渊望着那少年紧紧搂住十七娘的手,眼里渐渐聚满寒霜。
“好,养了小白脸,很好,好得很.......”
桑晚莫名感觉到临渊不对劲儿,忙上前一步,挡住两个孩子。
“他们还只是孩子,为难他们作甚?我与仙君无冤无仇,今日之前更从未见过,何必为难我们兄妹?”
“无冤无仇,从未见过,好,好得很啊.......”
临渊似乎极力控制着什么。
用凶狠的目光牢牢盯住桑晚。
那眼神活像个受伤的小狼,又凶又可怜。
桑晚被他盯得心虚,却不敢躲避,正觉快要虚脱。
这时,临渊终于开口了:
“我已经一年没吃过东西了,我真的很饿,很饿......”
桑晚心头一跳,竟在临渊的语气里听出了浓浓的委屈。
一年没吃过东西?
她不过才离开一年而已,而且,乾坤袋里留下的食物怎么也够吃上三个月了。
所以,自从她走后,他就什么都不吃吗?
临渊修的道抛弃了七情六欲,唯独食欲是他保留下来的。
所以,如果不吃东西,他是会像凡人一样,会有饥饿的感受的。
一年的饥饿,那该有多难受?
临渊:“替我做一次菜吧。我会让人送一份单子给你,你提前准备好,到时,亲自来我指定的地方做。”
“别想着逃走,你知道的,会死的........”
最后一句带着浓浓的警告,桑晚下意识点了点头。
“好,知道了。”
看来,逃走的计划要延迟了。
至少要做完这顿餐,在他打消对自己的怀疑后再走。
她只是不想死。
绝不是因为心疼,绝不是为了让他好好吃顿饭。
.......
桑晚没有立即打道回府,为了验证自己不是说谎,当真带着玉玲儿和阿宝去了菜场。
带回一些新鲜的菜,才再次回到酒楼。
折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