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月,绣坊都会有一日自由活动时间。
时间并不固定,完全是由绣坊赶工的进度而定。
但每一次,桑晚走出绣坊,总会第一时间看到临渊的身影。
她很疑惑,也问出了自己的疑惑。
临渊便总笑着说:“这就是缘分吧,前几日梦到你,心里很是牵挂,便来看你,结果刚来就真的遇上你了,你说,我们是不是心有灵犀?”
“你呀,什么时候学会油嘴滑舌了?一定是我不在的时候,跟着大强他们学坏了!”桑晚奶凶奶凶地道。
临渊便哈哈大笑,很快将话题转移了。
临渊不肯说,桑晚也想不出真正的缘由,索性就不想了。
经过这次离别,她已经明白了自己的心意,她喜欢临渊。
喜欢他长的好看,喜欢他只对自己温柔。
喜欢他任何时候都无条件支持自己,让她可以做自己。
既然喜欢,那就好好珍惜。
珍惜此时此刻,才是最重要的事。
临渊每次来都会带来不同的东西,热水袋,手套,围巾。
这些随处可以买到的东西,因为是被人珍而重之,跋涉千里带来的,就变得格外可贵起来。
因为临渊每月都来看桑晚的缘故,她身在异乡的孤寂渐渐散去,思念家人的心情也得到缓解。
慢慢地,桑晚适应了绣坊的生活。
她的技术越来越好,刺绣越来越熟练。
已经不再挨板子,也不再饿饭了。
这一日,是师傅寿辰,师傅一时高兴,便放她们下午半天自由活动去。
小姑娘们自然是欢呼雀跃,牵手去逛街。
桑晚也在其中。
绣坊隔壁就是风元镇最热闹的市集,那里卖什么的都有,是小姑娘们最喜欢逛的地方。
桑晚也是个姑娘,逛的也是兴致勃勃。
这簪子适合娘亲,大嫂二嫂也来一根...
兔子灯精致,送给小花她一定喜欢,买了!
这披风很适合临渊,他穿上一定好看...
等等,那是?
穿过人群,所有的一切变成虚影。
她的眼中,只有那个小摊,那个人。
那人于人群中太过显眼,他低头不语,专心致志地雕刻着手里的东西。
在这喧闹的街市中,他的安静,俊美,仿佛一页画卷,让人移不开眼睛。
桑晚被这画面吸引,一步一步走到那个木雕摊前。
“老板,你手里雕的卖吗?”
正雕刻到关键时刻被打扰,临渊的表情有些冷漠。
“不卖....”
但是下一刻,他手指上一顿,忽地抬起头来。
那张带着笑意的眼眸便撞进了心里。
那张脸与他手里的木雕一模一样。
“阿晚,你怎么.....”
话还未问出口,却见桑晚落下泪来。
临渊慌了,连忙放下手中的木雕,将人拉到身边。
“怎么哭了?”
桑晚定定望入他的眼眸。
“为什么...不告诉我?”
难怪绣坊每一次休假,临渊都会准时等着她。
连她自己都不知何时休假,临渊又怎会知道呢?
原来,在她来到风元镇的那一刻,他便也跟着来了。
他就在自己隔壁的闹市,跟自己一墙之隔的地方。
她学艺,他出摊。
他就这样默默地守着她,不发一言。
他一定辛苦打听着绣坊的消息,不知道跑空了多少次,苦等了多少次。
如此,她才能在每次休假时,第一时间看到他。
他隐瞒所有辛苦,还假装自己是从青萍镇赶来。
他不让桑晚知道他为她做的一切,他怕她感到负担。
桑晚想,他怎么能这么傻呢?
放弃家乡的安稳,来到一个陌生得令人害怕的地方,只为了每个月见她一次。
陪伴她一天。
他怎么能这么傻,他怎么能对她这么好呢?好得她忍不住想哭。
临渊最见不得桑晚哭,他想要抱紧她,替她擦干泪水。
可是人群攘攘,好多人看着他们,他只能手足无措看着她哭。
“别哭,你在哪儿,我就在哪儿.....”
一片喧闹中,桑晚听到临渊这样说。
你在哪儿,我就在哪儿。
这句话好美。
耳边,只剩这一句话。
......
闹市中,两人执手而立,这一刻,桑晚再次确定自己对临渊的心意。
万千人中,唯有他,牵动心扉。
“姐姐......”
忽然,一个清脆的女童声传来。
桑晚松开临渊的手,一个软绵绵的团子便扑进了怀里。
“小花。”桑晚惊喜地道。
她已经很久没见过小花了。
小花紧紧搂住桑晚。
“姐姐,我好想你哦,你来风元镇的时候,我们就跟在你后面,只是哥哥不让我告诉你,现在我在风元镇上了学堂呢。”
桑晚笑着:“我们小花真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