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弯府及台湾县共辖户籍十六万有余,台南凤山县辖八万户,台北诸罗县亦辖七万余户。
这个人口分布,明显是不合理的。只是凤山县一地,辖区人口居然达到了府城加上台弯县总和的一半,台北的诸罗县同样如此。
凤山县还可以理解为地处台南,这里大部是清廷靖海侯的田庄,所以百姓(农奴)数量多一些也正常。
可台北大部都是山林地带,诸罗县的人口就显得过于稠密了。仅靠诸罗县那到处都是深山老林的地理条件,加一个县治的行政区划。
既难以彻底消化这些人口,也难以实际控制。若不是台北深山更不好生存,加上台弯户口大多都是内陆移民,且迁移时日普遍都不长。怕是这些人口早就躲进深山,成为山民逃户了。
可人家没逃,不代表问题不需要解决。毕竟,这么多无产无业的人口,又都聚集在台北这等山林密布,鞭长莫及的地域。
这就是个干柴堆子,一旦出现巨大的天灾变故,就随时都可能烧起来。
不仅仅是诸罗县,台南的凤山县也是一样,甚至还更危险。诸罗县动乱,只是糜烂台北,凤山县动乱……上一个就成就了他朱大王。
朱怡炅将自己的疑虑旋即对王礼等文臣托出,文官嘛,就是这种时刻这么用的。
而王礼也不愧为在台弯做官多年的地方大员,朱大王看出来的问题,他自然也看的出来。
要不然,先前他也不会那般爽快的于大雨过后,带领府城官僚亲临一线安抚灾民,振奋人心。
王礼一脸从容:“回禀监国,对此疑难,臣有两策可为解决。其一,于台北台南增设二县,分户齐民,稳定地方。其二,鼓励百姓开垦新田,增加产出。如此,既可解决疑难,也可充实我大明粮食缺口。”
“增设二县?鼓励开垦?”
朱怡炅略微琢磨了两句,示意王礼继续说。
王礼说:“禀监国,这增设二县,可于凤山县以南,屏山以冬增设一县,县治以原来阿猴镇为基,进行扩建重筑。”
“台北,则将诸罗县之亢余户民,往鹿仔港迁移,增筑新县。如此,既可疏解凤山诸罗两县之户民压力,也可南控下淡水,北勾上淡水,使台北台中台南连成一线。”
“还可借此迁移分户之机,以朝廷名义鼓励百姓开垦,增加台弯屯田数量,以此缓解我大明粮食缺口,可谓一举三得。”
听完王礼进言,朱怡炅顿时豁然明悟。王礼这法子,却是通过增加行政区划的形式,将原本稠密拥挤的百姓分流,同时又加强了地方控制力。
且,还借着增设新县的机会,鼓励百姓开垦新田。既可填补大明目前的粮食缺口,还能使百姓忙于开垦,而无心想多余杂事。
更重要的是,于鹿仔港增设新县,还在地理上,将台北台中台南勾连在了一起。如此,大明就不必因为距离遥远,而对上淡水乃至于鸡笼等战略要地鞭长莫及了。
王礼这番献言,可谓深思熟虑,考虑到了方方面面,算得上是老成谋国之言了。
朱怡炅思虑片刻,觉得确实没啥问题,点头说了句“可”。
又随口问道:“王卿既有腹稿,不知这新设二县县名可都定好了?”
王礼说:“回禀监国,这南方新县既以阿猴为基,故县名可定为阿猴。而北方新县需新筑,微臣斗胆,定名彰化,以显彰王化之意。”
这给新县起名还要顺带给朱大王拍个马屁,属实是不忘初心了。
朱怡炅听罢面不改色,都做了这么久大王了,这居移气养移体的功夫他没学会,但面不改色的本事却是已经玩的相当纯熟了。
“嗯……阿猴其名未免有些难登大雅,其既在屏山以东,不如就叫屏东县如何?”
王礼毫不迟疑:“监国英明!”
“既如此,此事便这么办吧!下朝(散会)以后,给孤再上個关于设县的奏本。”
朱怡炅点头,忽地又似是想起了什么,开口问道:“对了,这台弯可有种植红薯?”
王礼这些文臣天天有事没事就给他朱大王上奏什么粮食缺口啥的,虽然没人要求他朱大王裁军,但这天天上奏发牢骚,也着实让朱大王烦不胜烦。
之所以设置秘书处,除却公务太忙以外,还有一个原因就是把底下这几个文臣写的那些垃圾上奏给筛出去。
“回禀监国,由于那伪清敌酋之诏令摊派,这红薯台弯倒有种植。可实际种植面积却不大,多是地方上为了应付交差而敷衍了事。”
开口的却是府同知梁文煊,王礼虽是知府,又是文臣之首,但也不能总他一个人说话啊!总得给其他人留些机会余地才是。
梁文煊这么一说,朱怡炅便想起来了。确实,终清一朝,虽然都在极力推广红薯土豆等高产作物种植。
但即使到了清末,红薯占据全国农业作物种植总面积也没有超过百分之五,老百姓还是在种水稻小麦。
倒不是以前的红薯产量不高,相反,红薯产量比稻谷麦子高,是百姓都知道的。
之所以推广不开,前世朱怡炅也查过,就一个原因,清朝爱新觉罗家与明朝老朱家一个德行。
老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