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墙下,一共六门红衣大炮,黑洞洞的炮管先后开炮,震天的炮响此起彼伏。
如此近距离的炮击之下,红衣大炮的威力几乎达到了最大。
只是一轮射击,阿猴城的城墙就宛如豆腐做的一样,凹坑遍布,无数裂纹于凹坑周围扩散。
而城头的士兵,早就已经被炮声震的耳鸣发聩,别说守城了,连站都不敢站起来。
全部趴在城墙的地上,生怕被城下的那几尊巨炮给打中,见了阎王不说,还死无全尸。
杜君英趴在城头,双目血红,耳边的炮声恍若未闻。
此时的他,俨然如同一个输急眼的赌徒,一双红眼直勾勾的盯着二里外的明军大营。
或者说,是正居于营中的朱怡炅朱大王。
“爹,我们快走吧!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还是身为儿子的杜会三反应更快,他看着城下的红衣大炮虽然只一轮就停射了。
但他明白,这不是对方的大炮哑火了,而是人家正在重装炮弹。
只一轮,这城墙就成了这样,这要是多来上两轮,那这城墙还不得当场轰塌了。
再待在上面,他们父子二人怕是还没见到人家朱大王的面,就得死在这城头上。
“走!”
杜君英好歹还有些理智在,几乎是咬着牙吐出了这个字。
父子二人几乎是并肩着,快步下了城墙,连几个趴在城头上的亲兵都不管了。
至于其他那些负责守城的士兵,有眼尖的看到杜大将军跑了,也是连忙起身,拔腿便跑。
有了第一个,便有第二第三……很快,整个城头都陷入了一片混乱。
无数士兵抢着挤着要先下城墙,有运气差的不小心被人绊倒,却是再也难爬起来。
没片刻,就给身边的义军同袍们踩成了肉酱。
但这些义军士兵全然不顾,反而有些凶狠的,觉得是身边的同袍拦住了他们逃命的生路。
竟是直接拔出刀来,对着前后左右的人一通乱砍。
原本城墙上还只是为了逃命,人挨人人挤人。这下,很快便砍杀成了一片,根本没有敌我之分,凡是挡在面前的,全部都砍。
城下,杨恭这個明军第二镇指挥使也发现了城头突现的混乱。甚至于,他还看到了好几个或是挤不过,或是主动从城墙上跳下来的敌军士兵。
那些头着地的还好,当场毙命,没有一点痛苦,其他腿着地的可就惨了。
这四米高的城墙,既不算太高,也不算太矮,摔是摔不死人,但腿肯定能摔断,还是粉碎性骨折。
第二镇的明军,尤其是前排的,全都颇为诧异的看着城下,那些来回翻滚哀嚎的敌军士兵。
杨恭率先回过神来,甭管城头上发生了什么。他得到的王命就是掩护红衣大炮,把眼前的城墙给轰塌。
“都愣着干嘛?继续开炮啊!”
杨恭对着那些发愣的炮手就是一通喝骂。
那些炮手一见指挥使发火了,连忙动作迅速的装填火药还有弹子,然后点火开炮。
轰轰轰……
连续不断,一共五声炮响。
还有一个却是哑火了,负责开炮的炮兵害怕受罚,手忙脚乱的进行检查。
不过,已经不重要了。
第一波炮击之下,阿猴城的城墙已然是凹坑裂纹遍布,就差临门一脚而已。
五声炮响之后,紧随其来的,是一阵震天般的巨响。
阿猴城,靠近城门的那一面城墙,应声倒塌。无数逃跑不及的敌军士兵顷刻间就成了城墙下的亡魂,却是连挖坟的钱都省了。
看着眼前,城墙倒塌带起的大片烟尘,杨恭喜形于色。
后方的明军大营,朱怡炅翻身上马:“呼,想不到,这福建水师战舰上拆下来的大炮,威力还真不小。”
好家伙,怪不得朱怡炅会有这么些红衣大炮。这竟是从福建水师的战舰上拆下来的。
甚至为了避免被杜君英提前知道,将他给吓跑喽,朱怡炅还特地命令那几艘战舰走海路先跟他们一块南下。
待舰船抵达打狗港时,他们正好于凤山县驻留一日,目的便是将这六门大炮从船上拆下来运走。
如此,人力省了,行军速度也快了,而且还不会被杜君英提前知道。
骑着马的朱怡炅,一把抽出了腰间宝剑,口中大喊:“全军进攻!大明万胜!”
朱怡炅身后左右,摆着两尊大鼓,鼓的边上,各有一名光着膀子,浑身肌肉的大汉。
见到朱大王拔剑,他们旋即深吸口气,手握鼓槌,面向大鼓。
砰砰砰砰……
鼓声响起,全军沸腾。
“万胜!万胜!万胜!”
“杀啊!”
以目前明军战力最强的新军第一镇为首,徐进的第三镇殿后。拢共一万大军,疾驰奔向阿猴城。
第四镇战力太差,没有出战,只负责压阵。
率先与敌军接战的,却是杨恭麾下的第二镇。其本来就在大军最前,负责掩护红衣大炮轰击城墙。
如今城墙已破,又听到后方擂鼓。杨恭这个第二镇指挥使哪还用问,当即拔出腰刀,高呼一声“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