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远尘整个脑袋都嗡嗡的,难道他本命法器是唢呐的事情已经暴露了?
莲芳音见他这样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你是在我们音冢里契约的法器,我和师尊还能不知道里面少了什么吗?”
“不过你放心,本命法器属于个人隐私,只要你不透露,我们是不会对外说的。”
“至于你这些师兄弟们,应该早就知道了吧?”
白远尘这才稍稍放心,将那本曲谱收了起来。
他要是不收,最近都别想消停了。方才看清曲谱名字的瞬间,他识海里的唢呐就开始躁动了。
也是天音宗近年来无人契约了唢呐,不然这本曲谱未必能到他手里。
白远尘将自己安抚好,又将目光落在了冷香吟身上。
虽然这位师妹是为了报恩,但御风珠非同凡响,他不给点回礼心里总过意不去。
白远尘想了想,干脆将自己之前吹的那首曲子写了下来。
“既然冷师妹是因为当年之事才入了音修一道,想来这首曲子也与冷师妹有缘,我便将曲谱送给冷师妹。”
“此曲分为三个阶段,第一阶段可提神醒脑,第二阶段可破除迷障,第三阶段能让人清心寡欲,甚至断情绝欲,不过一切还得看师妹具体发挥。”
“多谢白师兄。”冷香吟珍而重之地将曲谱接过,“此曲可有名字?”
“原本最早是叫提神曲的,但后来作用多了,便想不出合适的。”白远尘无奈地摇头。
身为一个取名废,白远尘不像云非渺那样没有自知之明。
云非渺是外人没提压根儿不知道自己取的名不好,被提醒后仍然对此事兴致勃勃。
白远尘则是知道自己的取名水平一般,但他又注重逼格这种东西,因此他创作的曲谱有厚厚一沓,但取了名的却寥寥无几。
莲芳音觉得他有些死脑筋:“你既然已经将曲谱分为了三个阶段,那就直接取三个名字呗?”
“对啊!”白远尘茅塞顿开,“那就分别叫清神、清障、清心好了。”
冷香吟闻言立即将名字记下,看向白远尘的目光更是闪闪发亮。
白远尘不适应这样的目光,当即道:“冷师妹,诛灭邪修本就是吾辈之责。”
“我当初虽然救过你,但救你并非我本意,我真正的目标是杀了那个邪修,有你无你并无不同。”
“你知恩图报是好事,但御风珠足以抵上这份救命之恩,往后你无需再将我当成恩人看待。”
“这份因果已经了却,从今往后我们只当友宗的师兄妹相处即可。”
“你之前的事我已经听芳音师妹说过了,我想告诉你的是,倘若有人一直挟恩图报,那你该怀疑他是不是一开始便别有所图。”
“这份恩是真的吗?又或者是,此恩本就是他刻意设计。”
“逼你欠下人情,再逼你不断还债。”
“真心救你的人,并不会因为救你一次,就要你把一辈子都搭进去。”
冷香吟被他说得心惊,抬眼对上白远尘那清正明澈的目光,就仿佛听见了当年的箫声一般,让她心头所有杂念尽数散去。
她出事那时还小,是个备受家族宠爱尚还不谙世事的豆蔻少女。那抹白衣惊鸿一瞥于她而言不仅是如同再造的救命之恩,更是不可言说的少女心事。
所以她才会放任钟华茂的一再索取,哪怕察觉了有所不对,可当年初见的那种悸动深深地影响了她。
但此刻对上白师兄的目光,她忽然觉得自己之前的那些想法还有情愫都不值一提。
她能看出来,白师兄对自己的道是明晰的,是坚定的。
他一往无前,而她却始终缅怀过去。
身为一个正道修士,尤其是天音宗的宗主亲传,她这样似乎太不合格了。
也是时候放下那点绮念,去寻求自己的道了。
冷香吟朝白远尘郑重行了一礼:“多谢白师兄提点,香吟明白了。”
好像有什么奇怪的重担从她身上卸下了,冷香吟整个人都心清气爽,抬眼看天都觉得天更蓝了。
“不用客气。”白远尘笑道,“我这几位师弟是过来围观我们音修晨练的,正好你们来了,那就一起吧。”
很快,万剑宗暂居的客院就热闹起来。
白远尘仍吹着那把玉箫,莲芳音抚琴,花影娆弹琵琶,冷香吟拨弄梅花琴,楚纤宁仍敲着她的大鼓。
不过为了能够和谐地融入此刻的氛围,楚纤宁这次完全是配合他们节奏敲的,不再像从前那样不顾别人死活地震天响。
天音宗新来的小师妹秋寒露抱着自己刚契约的二胡不知是否该加入其中,抱着竖箜篌的雪冰滟倒是很自然地加入了。
她肩膀上的小胖揪飞到了箜篌上头,时不时发出一两声清脆地鸟鸣,也融入得十分完美。
雪冰滟看着自家爱凑热闹的小胖啾不由勾起了唇角。不过她看看秋寒露手里的二胡,再想想大师兄的唢呐和二师姐的大鼓,总觉得秋寒露更像他们剑音峰的一份子。
金铃儿换了身无袖的艳丽长裙,手臂上绕着三条不同颜色的长丝带,还戴着一对挂了许多小铃铛的金臂钏。她的发饰、耳饰、项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