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对孙安自己也不知道除了季兄孙匡和吴景舅舅家以外,她还能将谢春弗托付给谁。
小关将额头重重地磕在地上,“女公子,如今我家女公子已经别无去处了,求女公子不要厌弃了她,她只有你可以依靠了。
若是连女公子你都不肯帮她,将她送走了,还有谁能护着她呀!”
孙安如何不知道谢春弗处境艰难,可自己也的确有心无力。孙权肯放过谢春弗一马,也是因为孙安许诺了会将她送走,若是留在身边……
那才是真的护不住她了。
面对谢春弗的事情,她的确也是有心无力啊!
孙安将小关轻轻扶起,“谢家阿姊的事情,我会尽量安排妥善的。你先起来,我没说不管她。若谢家阿姊不能去丹杨和庐陵,我也的确不知该送她去哪里。”
小关见孙安应了不会将自家女公子送去丹杨和庐陵,感激不已,“女公子如今尚在孙家,自然也有许多不得已的地方,等老夫人孝期过了,就好了。”
说着,还小心翼翼地打量了一下孙安的神色,见她并没有生气,反而好似将这话给听进去了一般。
是啊,如今孙安还未出嫁,自然许多事情还是要听从家中兄弟和嫂嫂的意思。
但……如果出嫁了呢?
那自然就是她自己当家做主了。
孙安心念一动,想到了远在汝南的赵云,便写了书信将谢春弗送到了汝南去。
孙安想到这儿,哪里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可笑她自以为待谢春弗是何等开心见诚,处处为她打算安排,最终换来的竟是谢春弗一而再再而三的利用。
她苦笑三声自嘲道,“原来如此,她早早就算准了这一切,可恨我竟然被年少的情分蒙蔽了双眼,任她蒙蔽欺骗。”
更可笑的是,明明当日在居胥阁的时候,孙权已经在自己的面前点破了谢春弗的真面目,自己竟然还对她抱有幻想和奢望,白白中了人家的圈套。
乔玮对这个结果倒是也没有太意外。
“既然如今想明白了,其实也不算晚。”谢春弗惯用的手段无非就是以退为进,以柔胜刚,只要看得明白她藏在楚楚可怜背后的目的,多几分防备之心也就是了。
袁琅琅也安慰道,“是啊,亡羊补牢,为时未晚。”
既然谢春弗为赵云之妾的事情已成定局,与其懊悔曾经的冲动,不若做好准备,好好应对日后妻妾相处的局面。
孙安仿佛是下定了什么决定一般,抬眼坚定地看向袁琅琅和乔玮,“求嫂嫂教我。”
孙安也不是什么扭捏的人,她既是孙家的女儿,自然也有属于孙家女儿的骄傲,但这并不意味着她是一个桀骜自负的人,既然犯了错,就要好好反应,重新修正这个错误。
孙权当初将她许配给赵云的时候,也曾告诉过她,孙家的荣光是父兄在战场上含着血泪挣来的,为的就是能够庇护好孙家的女眷和幼童。
而她的婚事,也是孙权在思考再三后,能为她选定的最好的安排。
若孙家是盾,那她自己就是矛,只有相互扶持才能在这个乱世之中求得一席之地。
乔玮微微颔首,看来离开了谢春弗,其实孙安的头脑还是很清醒的。
“你既然选了要为老夫人守孝三年,那就好好守着,有如此孝名,大义之上便站住了脚跟。
谢春弗不能有所生养,再如何也翻不起多大的风浪来,至于赵将军,既然他会为了谢春弗的事情特意写私信来请示君侯,便可知是个重规矩的人,往后也不会让谢春弗踩到你头上来。
何况你有孙家为助力,那谢春弗也伤不到你什么。无论是内宅还是在军中,你只要行事坦荡,赏罚皆有名目,宽和抚恤伤亡士兵,便万事不惧。”
那赵云上无父母,下无子嗣,师父兄长已亡故,义妹赵霏也由乔玮做主,许给了孙朗,只待孝期一过,便行婚仪之事。
“对了,若你有心,不妨多去关心关心赵女公子,想必常能安赵将军的心。”
赵霏如今住在鲁肃的府中,鲁老夫人很喜欢她,鲁肃讲课的时候,赵霏也常来旁听,孙安与她并不陌生,只是从前有个谢春弗在一旁,倒是不算亲近。
但如今没了谢春弗,孙安与她年纪相近,日日一起听课读书,亲近起来也不算突兀。
孙安一点就通,小心地问乔玮,“那我可以请她一同来听嫂嫂的课吗?”
乔玮看向袁琅琅,毕竟自己不过就是提供个场地,辛苦讲课的还是袁琅琅,劳烦的也是袁琅琅。
“当然可以。反正一个也是教,两个也是教嘛。”袁琅琅也不是个计较的人,“多个人,居胥阁还热闹些。”
赵家的女公子将来也是她的妯娌,早些打好关系也不错。若是她去请赵家女公子常来府上,也怕人家不自在,有孙安这个“闺中密友”相邀,以听课为由,反倒都自在。
乔玮接话道,“是三个也是教,难道我不就是嫂嫂的学生了?还是个开山大弟子呢!”
袁琅琅给孙安讲课,乔玮也没把自己当外人,该听的该问的也一样没落下,有些道理即便曾经听过了,再听一遍也依旧是受益匪浅。
“好好好。”袁琅琅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