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玮确实没看懂谢春弗的这波操作是什么意思。
“老夫人近来脾气见长,恐是汤药太过苦口的缘故,你可想好了?”
谢春弗叹了一口气,“我晓得嫂嫂一直不信,我对君侯从未有过男女之间的心思,不过是为了能求得一丝庇护,能安然度过余生罢了。”
乔玮淡淡道,“在这世上,人人都为求平安都会有自己的谋算,我并不觉得有什么奇怪,你不必跟我解释。”
她有也好,没有也罢,只要不妨碍到自己,乔玮也懒得去和她计较什么,就当是念在她当日出手相助的情分,乔玮也不会为难她。
如果谢春弗想要接着讨好吴老夫人以求能在孙家站稳脚跟,那乔玮只能祝她心想事成吧,明眼人都能看出来,吴老妇人的身子已然快到油尽灯枯之日了。
孙权又心里与吴老夫人起了龃龉,这几日连晨昏定省也都没再去过正屋了。
谢春弗若想走吴老夫人的门路,只能惹得孙权越发厌烦。
谢春弗看出了乔玮的不信,但她也无法多做解释,只能低头谢过,“多谢嫂嫂成全!”
她和乔玮不同,她是被吴老夫人接入孙府的,如今吴老夫人病了,她若是不管不顾、不近前侍奉,那便是有忘恩负义之嫌了。
“嗯。”乔玮看了一眼她身边的孙勖,的确这段时日瞧着也壮实了不少,“老夫人气性不小,连安儿也在身边也难有笑脸,勖儿还小,恐吓到了不大好。”
谢春弗听见乔玮如此说,本来尴尬的脸上顿时多了几分真心实意的笑容,“多谢嫂嫂,勖儿身子还弱,要多辛苦嫂嫂了。”
“也还好吧。”徐幺娘素来就喜欢养孩子,先前几次谢春弗带着孙勖来居胥阁玩耍的时候,也都是徐幺娘带着,私下也十分稀罕这个孩子。
孙勖留在居胥阁让她养着也算是惯手,反正算来算去,孙勖已经是孙权的养子了,说起来也得是乔玮自己的养子。
谢春弗将乳母和两个照料的侍女留下,便起身去收拾东西,去正屋侍疾去了。
小夜小心翼翼地将孙勖和孙登放在一处,陪着两个孩子一起玩耍,而徐幺娘连忙去布置孙勖要睡觉和玩耍的床榻。
小夜目不转睛地看着两个孩子,乔玮打趣道,“这般喜欢孩子,幼烨可喜欢?”
“不知道。”小夜想到幼烨,只觉得他不解风情,气人得很,“谁管他喜欢不喜欢。”
乔玮瞧见小夜撅着快要能挂水壶的嘴,“怎么了,昨日出去见幼烨的时候还高高兴兴的。”
“婢子给他做了一双护膝,眼见着天就要冷了,结果他转手就送给了幼炙。”
幼炙是幼字辈里年纪最小的家将,听闻也是个孤儿,幼烨平日对他十分照顾。
“你的手艺好,正因幼烨知道是好东西,这才给了幼炙吧。”
小夜也知道幼炙平日里没有人关照,如今都快入冬了,早上遇到他的时候,身上的衣服还十分单薄,甚至都还是旧料子,幼炙见了她还十分高兴地喊她小夜阿姊。小夜心里也十分不忍,想着找两块厚点的料子给他做一身新衣服。
但幼烨一声也没说就把她的心意给了旁人,还是让小夜心里有些不快。
“再过两个月就要成亲了,若是不高兴就直接说给人家听,幼烨再心思细腻也不是你肚子里的响声,哪里什么事情都能全然明白的。”乔玮耐心劝道,“该说的就说,别动不动就摆脸色。”
幼烨伤好了之后,乔玮寻了一日同孙权要了个恩典,将幼烨和小夜的婚事给定了下来。
孙权看了乔玮一眼,“舍得?”
“舍得。”乔玮坚定地回答。小夜陪着她在吴郡这两三年的时间,也是一样的背井离乡,没有家的人,连心都是漂泊无依的,“幼烨已经明里暗里同我说过好几次了,我也不想拖着他们的好事。”
孙权“嗯”了一声,“难怪府中诸人都对你如此忠心。”
这话是指当初幼烨受了诸多的刑具也没有将她供出去的事情吗?大约他是觉得自己用小夜将幼烨彻底绑在了自己的船上,这才让幼烨对他有所隐瞒,不再是忠心耿耿的家将了。
乔玮倒茶的手微微一顿,但她很快就将眼中的情绪压了下去,“君侯在外征战,若家中的篱笆扎不紧,只怕君侯也无法专心建功立业。”
孙权还是察觉到了乔玮脸上闪过的那一抹不自然的神色,“我是夸你,你倒是想得挺多。幼烨的忠心是对孙家的就好。”
这意思是,只要她还认定自己是孙家的人,心是向着孙家的,孙权他便可以不计较这些事情吗?
乔玮也没有反驳,只是将话题引到了其他事情上。
小夜也知道乔玮的意思,“幼烨是他们中的头儿,自然对下面的兄弟们多有照料。我也是一样的。”
“你明白就好。”
小夜是乔玮身边出来的人,小夜和幼烨对他们好,自然也代表着乔玮的态度。
徐幺娘安排好了一切,走进来让小夜将孙勖抱下去休息,“对了,老细君又来了。”
这个“又”字用得很灵性。
“又是为了什么事情?”
乔老夫人这段时日也来过两三次,但乔玮也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