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天一早,众人便忙着收拾衣服去度假山庄。 薛凌和程天源仍去上班,决定明天一早便出发。 程天源去仓库收拾好地方,转身让司机去厂子那边装载卫生巾。 薛凌早已经吩咐过秘书,此时正在办公室里查前两天的订单。 倏地,她的手机响起! 薛凌搁下手中的本子,按了“接听”按钮。 ——喂?请问是薛老板吗?我是老六! 薛凌微笑:“六爷,您好!我是薛凌。” ——薛老板,你好你好。是这样的,我已经跟我那老朋友说了你开的价格,他儿子听完觉得价格还算公道。不过地方具体多大,方位是否合适,他得亲自进去看一看。 薛凌道:“当然可以。你带着他们去明湖那边看吧。‘明天大厦’那边有两个物业人员守着,都是年轻人。你们进大门,解释来意,他们就会带你们上楼去看。他们的工作时间是早上八点到傍晚六点。你们什么时候有空就过去,我打个电话说一声。” ——下午!我们下午三点就过去。 薛凌应好,挂了手机后,直接拧起一旁的话筒,给物业那边的小章打了电话。 “对方是我的一个老朋友,叫六爷。他要带人去看八楼,你们到时好好招待。如果他们想看其他楼层,也是可以的。当 然,顶上十楼已经租出去了,现在正在装修,尽量别去妨碍。” 小章忙答应了。 薛凌搁下话筒,转身去生产线那边检查。 生产线那边都是无菌操作,她每次进去都得先穿防护服。 忙工作,时间过得飞快,很快到了傍晚。 薛凌是大老板,没上下班具体规定时间,忙完就开车回家。 刚到家门口,手机又响了! ——喂?薛老板吗?还是我老六啊! 薛凌脚步一顿,微笑道:“六爷,您好。怎么样?看得还合适吧?” ——地方又大又宽,窗都那么大,里头明亮得很!我那老朋友和儿子都蛮喜欢的,说等你有空了,要来商量一下签约的事。 薛凌轻笑:“好。我明天要陪家人去度假,五天后回来。你让他们慎重考虑,等我回来再签约不迟。” ——那个……薛老板,我那老朋友还跟我说了一件事。他父亲以前曾跟你老薛家有过过节,他姓莫。老父亲已经去世好些年了。他说你只要一打听,就知道他们家是什么人。但他不想隐瞒,如果你能不计前嫌,大家能做租户和房东,顺带做朋友。 薛凌微愣,一时想不起来姓“莫”的人家是谁。 “这个我倒不知道。没事,我先找我爸聊聊看。” 六爷显然是一个知情人,毕 竟他在帝都混好些年,几乎没什么事能瞒得住他。 ——薛老板,我实话跟你说吧。这姓莫的以前跟你老薛家的大伯和二伯有过很大的矛盾,甚至打过他们。但跟你爸倒是没任何过节。莫老头以前彪悍得很,在那个年代是帝都的一个小霸王,打砸抢烧无恶不作。后来他被改造了,开始变了,幸好老婆娘家保了他一命,所以活下来。我这朋友是莫老头的小儿子。 薛凌不好说什么,低声:“如果是我家的老仇人,那这生意就不要谈了。六爷,我家以前是清贵人家,您是知情的。以前的事过去了就过去了,我家人应该不会特意去追究或寻仇。大厦建来出租,但我薛凌不缺那点儿钱。我不能因为赚一些钱,惹我的伯父和老爸生气。” 老薛家曾落魄过,大伯父和二伯父作为家族的长子和顶梁柱,撑在最前端,护住一众弟弟和堂兄弟。 可怜他们惨遭伤害,年纪轻轻先后离世。 大伯父不曾留下一儿半女,唯有二伯父留下薛淙堂姐一人。 可怜薛淙堂姐刚出生就被偷偷送走,三伯暗自寄钱去抚养,甚至好些年不敢认这个侄女。 后来薛淙跟着一众堂从兄弟,一直喊三伯“三伯”,其实她应该喊的是“三叔”。而那时三伯根本不敢 在乎这些,只希望侄女能平安顺遂,拼命瞒着她的身份。 那次大劫难,家族里死了好些人,自家老爸一直没能娶妻,躲躲闪闪。老妈苦苦等了他好些年,差点儿熬成老姑娘,两人才总算有情人终成眷属。 那段历史对老一辈的薛家人来讲,无疑是最痛苦最煎熬的岁月。 她很幸运,不用遭受那时的劫难,但她应该牢记那段苦难的历史,不该跟迫害过自己长辈们的人胡乱打交道。 “六爷,商人为利,我也是商人,自然会逐利。但我不会因为利益而泯没良心,这是我的底线。您帮我介绍生意,我非常感激。但这事就当没提过,让对方去寻找更合适的地方吧。” 六爷仍想再劝一劝,不过薛凌语气坚决,很快挂断了手机。 回了家,众人热闹哄哄准备吃饭,薛凌将这件事抛诸脑后,也没再提及。 那天晚上,众人早早都歇下。 隔天一清早,几个孩子就兴奋笑哈哈喊醒了大人。 薛凌打着哈欠爬起来,忍不住问:“对了,小越究竟要不要跟咱们一块儿去啊?” “不了。”程天源解释:“小异说路途有些远,这孩子太小,也还不懂得玩耍,去了只会给咱们添麻烦。阿春姐在家里也没事干,她要帮忙带小越。昨晚小越在她那 边睡,那孩子很乖,跟阿春姐也很亲近。” “那就好。”薛凌微笑:“之前阿春姐天天心不在焉,魂不守舍担心铁头,现在她总算能安下心照顾这个家了。小异有阿春姐帮忙,也会轻松许多。” 程天源点点头,低声:“一个屋檐下生活好些年,说没感情都是骗人的。” 这时,扬扬过来喊:“爸爸!妈妈!外公说咱们去楼下吃,免得家里留下剩饭剩菜。” “行!听外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