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刚刚在三楼找你来着,没想到你到楼下来了。”
她语调有些虚弱,步伐飘忽着,几乎站不稳。
“找我有什么事吗?”
“当然了,我……我…刚才快被吓死了。”茉莉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吞吞吐吐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谢遇安疑惑得眯了眯眼,等待着她继续说下去,同时打量起她身上的细节:
茉莉照旧提着几盒便当,但此时的她发丝凌乱,气息不稳,就连便当盒里的汤汁,都洒出些许。
明明之前她还很害怕藏在公寓里的绷带怪人,现在怎么就有勇气出来给大家送饭?真是矛盾。
就在他思考时,茉莉也泪眼朦胧地望着他。她明明长得娇俏可人,那双杏仁眼也透亮迷人,可她的眼神里偏就透出一种诡异。
仿佛她的瞳仁能射穿他的身躯,直视到他的内心。
“刚刚发生什么了?”
茉莉盯着他,眼睛不安地转个不停,她嘴唇微微张开,急促地喘着气。
“到底发生什么事了?!”谢遇安不再客气,音调提高道。
茉莉被他这一嗓子震慑住了般,眼泪扑簌簌往下掉,她抽噎着:“三楼……三楼七号房应该没人了吧。可我刚上去,七号房怎么会有声音呢?”
七号房?谢遇安心理咯噔一响。
周凉之前一直假装是七号房的住客,现在周凉离开了公寓,茉莉自然会以为七号房里没有人在。
“什么样的声音?”他连忙追问。
“我说不清……好像是重物落地的声音。”
“所以你就跑到了二楼来?”好奇怪,不应该回自己房间吗?
“我害怕啊,周凉说绷带人进了公寓,就藏在某个地方等着杀光我们。该不会……该不会那个绷带人就躲在七号房里?我敲你房间的门,你也不在。我只好跑到二楼来,想找其他人帮忙。”
绷带人会在七号房里吗?此时五号房里肖矢不在房间里。他会去哪里?谢遇安一想到这,就抓心挠肝。
“那你呢?为什么会在这里呢?”茉莉擦了擦眼泪,观察着他的表情,反问了一句。
谢遇安随手指了指肖矢的门:“找他。”
“肖矢他也不在房间?”
“好像是。”
茉莉听到这个消息,立马上前敲了敲肖矢的房门,还不忘拧了拧门把手。确认完房间没人后,她瞪大双眼,惊恐溢于言表:“肖矢他,他不会也……被绷带人……”
她还未等谢遇安做出反应,就擅自去敲响三号房和四号房的门。三号房无人应声,但四号房的门很快打开,余顾和郝云居然一起出现在门后。
“怎么回事?”余顾有些不耐烦问。
“你俩怎么会在一起?”谢遇安并未回答,而是一脸诧异,反问了他们一句。
“我的窗户破了那么大个洞,我还敢在那里睡觉吗?而且周凉刚刚还说什么,那绷带人说不定就躲在我的房间里。操,真他妈的晦气!”
听到他人背地里这样形容周凉,谢遇安莫名其妙恼怒了。他下意识想争辩什么,却被一旁的茉莉尖声打断。
“我刚刚敲肖矢的门,他的门锁着,里面却无人应声。该不会,该不会那绷带人又出现了吧!”
余顾和郝云均是脸上一惊,很快交换了个眼色。
谢遇安留意到余顾脸上的微表情,奇怪地皱了皱眉。不知是不是他的错觉,余顾与郝云之间的相处模式,像是发生了什么变化,跟之前有了细微的不同。
“肖矢的门也是反锁的吗?”
“是的,他的门也反锁了。”茉莉很快答道,“跟虞姐当时一样,把手可以旋转,但是门却打不开。”
那两人一听,也知道事态不妙。几个人七嘴八舌商量着,要怎么才能进入肖矢房间?
思来想去,却只有一种方法,那就是故技重施:从三号房窗户翻到五号房,就跟当时进入虞姐房间一样。
眼下情况紧急,余顾赶紧掏出房门钥匙。在开门时,谢遇安观察到,他的喉结上下滚动一番,形容紧张,手抖了半天,才将钥匙插入插孔中。
待三号门打开后,门外的四个人都血液冻结般,僵硬在原地。
余顾的房间中凌乱不堪,原本整洁的家具东倒西歪,除此之外还有大量搏斗痕迹。而让大家最为震惊的是,最中间的红木沙发上,躺着一具无头的男性尸体。
谢遇安心中一凛,忙迈动脚步,朝前走去。
尸体被人砍去头颅,血液飞溅了一地。而作案的工具是把厨房的菜刀,就随意丢弃在一旁。
这次与虞姐案很不同,现场有大量喷溅血迹,尸体四肢奇怪地扭曲着。他弯下腰捏了捏尸体的胳膊,这人四肢的骨头都被折断了。
这个场景似曾相识,他瞬间就想到前天余顾被人残忍地拧断胳膊,当时余顾也是这样,胳膊无力耷拉着。
他眼神不由瞟向余顾。余顾受伤的胳膊还挂在纱布里。余顾感受到他的眼神,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
余顾、郝云、茉莉、他都在这里,肖矢的房间无人应声。照这个逻辑,死的人必定是肖矢才对。难道真如周凉预料得那般,那幕后黑手提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