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南意浑身颤抖。
太像了！实在是太像了！
那张脸虽然长得完全不同，可这举手投足间的做派、盛气凌人的德行、甚至连走路的姿势，都跟顾小芊简直一模一样。
“南意，你脸色怎么这么难看？”
罗绮看着沈南意有点不对劲，她刚想伸手挽住她，但沈南意已经向子弹一样冲了出去，抓都抓不住。
沈南意健步如飞，但追出商场还是晚了一步，那位踩着高跟鞋的顾小姐正施施然地坐上一辆劳斯莱斯，潇洒离开。
“南意，别追了，南意……”
罗绮穿着高跟鞋，双手伏在膝盖上气喘吁吁，实在追不上。
胡茵茵双手提着购物袋，惊慌失措：
“糟糕了，她不是想为我出头，去打这个女人吧？糟了糟了！”
没多久，沈南意就消失在他们的视线之外。
她拼了命地追着劳斯莱斯，但两条腿怎么跑得过四个轮子，很快便被甩得远远的，连汽车尾气都看不见了。
额间的汗滴落，混着她眼角的泪水滑至唇角，咸咸的。
她气喘吁吁的抓着路边的栏杆，忍不住又狠狠地踢上一脚，骂了句娘。
“怎么回事啊？南意，你的脸色好吓人！”
胡茵茵和罗绮一路小跑赶到，差点被她这副凶神恶煞的模样吓倒。
“这个女人是顾小芊！她是顾小芊！化成灰我也认得她！”
沈南意用力抓住罗绮的手，紧的差点要掐出血点子：
“她没死，她和那个妖道一样，夺了舍，又出来害人了！”
罗绮和胡茵茵面面相觑，刚才那个女人虽说那刁蛮任性的样又几分相似，可跟顾小芊完全不沾边啊。
胡茵茵颤颤巍巍地说道：
“南意，她那做作的样的确恶心，但她和顾小芊完全是两个人啊。”
旷日持久的失眠，让沈南意在狂奔之后开始有些头晕目眩，她轻摇着脑袋，脑子在快速过滤这其中的关联。
顾小芊从悬崖掉落，尸体不见了，魂魄不在黄泉，那就意味着肯定有人救走了她；
她的肉身摔成了烂泥，不能再用，所以救她的人为她找了个乞丐婆的肉身暂时先用着；
最近兴许又给她换了具肉身，所以顾天明搞了个认亲仪式，就是为了让她以新的身份回到南城。
一定是这样！一定是这样！
沈南意脸色唰白，喃喃自语：“一定是！一定是顾小芊杀了我的父母！”
“南意……”
“南意，你醒醒啊！别吓我啊！”
……
再次醒来，已是子夜。
沈南意唇角干涩，闭着眼向床头一摸，没有水。
“起来，我喂你。”一双大手扶着她的肩膀，让她靠坐在床头。
下一秒，水杯便递至了她的唇边。
是English。
沈南意垂着眼皮闷声喝水，温水入喉，似有股微甜，润了心肺，终于让她缓过神。
“怎么会在街上晕倒？”蒋英雨的大手摸了摸她的额头：“也没发烧，是不是低血糖？”
大手触摸下，手心的温热传递至额间，让沈南意的心底莫名涌起一股委屈，眼眶微微发红，唇角也咬得发白。
蒋英雨心疼地抵着她的额头，鼻息散着炽热的气息，哑声向她求和：
“不生我气了，好不好？”
沈南意双手环上他的腰，扑进他的怀里啜泣：
“我恨自己，是我太无能了！不应该怨你。”
“傻子！师徒齐心、其利断金，我们一定能赢的。”
沈南意擦了擦眼角的泪，想起今天在商场的那个女人：
“English，我不是幻觉，我不会认错的！那个女人一定是顾小芊！”
今天发生的事，想必胡茵茵和罗绮都和蒋英雨说过了，他丝毫没有意外。
“我没说你是幻觉。”
“真的？师父，你也相信我？”沈南意噙着泪看着他。
“当然信。你可是灵魂摆渡人，直觉比常人敏锐。”
蒋英雨出声安慰，带着满满的心疼：
“你要是怀疑她，我们试探下就知道了，何必跟着她的车屁股后头跑那么远，你说你一个11路的，能跑得过人家劳斯莱斯？这不是给自己找累嘛！”
沈南意扑哧一笑，喷出了些许鼻涕。
蒋英雨又拉扯几张纸巾给她擦拭：
“埋汰。这么大的人了，还动不动哭鼻子。小哭包！”
沈南意瞪着微红的眼睛：“茵茵和绮姐是不是吓坏了？”
“你说呢？你晕倒在路边，她们急得只能给我打电话了。别看你瘦，抬起来可费了我老大劲了。”
沈南意抽了几张纸巾，狠狠擤了把鼻涕：
“那可是你自己虚了啊，不能怨我。”
“不怨你，谁敢怨你啊，小祖宗！”蒋英雨眉宇舒展，英气不凡。
“师父，你听说了吗，顾天明在外头有个私生女，我今天在商场见到那个姓顾的女人了。”
沈南意黑眸间涌起强烈的恨意：“我不会认错，那个女人举手投足跟顾小芊一模一样。”